夜瀾走出小巷,肩頭的幽瞳耳朵微動。她沒說話,尾巴卻輕輕繃直了一瞬。
他腳步?jīng)]停,穿過北域外城的巡邏防線,直奔禁地邊緣。黑市的情報像塊燒紅的鐵,壓在心頭,但他沒急著去寒淵?,F(xiàn)在去,就是送死。他需要力量,需要一個能踏進祖地還不被當場格殺的理由。
那就只能是——突破。
雷劫池在北域后山深處,常年被三層結(jié)界封鎖,只有夜家核心子弟在渡劫期才能申請入池淬體。他現(xiàn)在才筑基后期,按規(guī)矩連靠近都算違規(guī)。但規(guī)矩,從來都是給死人定的。
離池還有百步,空氣里的電腥味就濃得刺鼻。守池長老在池邊打坐,閉目養(yǎng)神,袖口露出半截焦黑的護臂,那是上一屆弟子試煉時被雷劈的。
夜瀾沒打招呼,直接掀開面具一角,灌下最后一口雷鱗蛟茶。
茶入喉的瞬間,體內(nèi)雙脈猛地一顫。冰脈寒流順著左臂竄上肩頸,雷脈狂電在右腿炸開,兩條靈脈像兩條被驚醒的蛇,在經(jīng)脈里橫沖直撞。他咬牙壓住翻涌的靈力,一步步踏入池中。
池水滾燙,表面浮著細密的電弧,一碰皮膚就“滋”地冒煙。他盤坐在池心,雙腿沉入池底淤泥,閉眼運轉(zhuǎn)《玄靈創(chuàng)世訣》。
可剛引動靈力,丹田就像被兩把刀絞住。冰雷雙脈不再聽調(diào)令,反而在經(jīng)脈交匯處形成漩渦,寒流與雷電對沖,撕得五臟六腑像要裂開。他額頭青筋暴起,冷汗剛冒出來就被池水蒸干。
幽瞳從他影子里竄出,三尾張開,想用月神之力幫他穩(wěn)住靈脈??伤齽偪拷?,一道雷絲就從夜瀾體內(nèi)彈出,直接把她掀翻出去。
“別碰我!”他低吼。
幽瞳摔在池邊,尾巴一卷,擋在守池長老視線前。她血瞳微裂,聲音冷得像霜:“他在試煉,誰也不準動?!?
長老睜開眼,皺眉:“你還沒到渡劫期,擅入雷池,按律當廢脈?!?
“那就等他廢了再說。”幽瞳盯著池中人,尾巴尖微微發(fā)抖。
池底,夜瀾牙關緊咬,指節(jié)發(fā)白。他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強行壓制只會讓靈脈崩得更快。再這么下去,不是走火入魔,就是被反噬成廢人。
他忽然睜眼,瞳孔一黑一銀,左右分明。
不壓了。
他雙手結(jié)印,猛然將雙脈靈力全部抽出,順著經(jīng)脈強行導入雷池。
這招是玩命。靈力外泄,等于把身體當成導管,一旦控制不住,經(jīng)脈會直接被燒斷??伤麤]得選。
“轟——!”
池水炸開三丈高,雷蛇狂舞,整片山頭都震了一下。
守池長老猛地站起,袖中符箓剛要祭出,幽瞳三尾一展,空間微閃,直接擋在他面前。
“我說了,別碰他?!?
長老瞳孔一縮:“你找死?”
“我找他活命?!庇耐殉扇从?,“你攔他,才是找死?!?
池中,夜瀾渾身抽搐,皮膚下電光與寒霜交替浮現(xiàn)。他把最后一絲靈力抽出,雙脈徹底空了,可那股暴動的能量卻順著池水沖上天際。
雷云動了。
千年沉寂的雷劫云層突然翻涌,不是一道,而是兩道——一道漆黑如墨,電蛇狂舞;一道慘白如霜,寒氣凝云。
兩團云撞在一起,撕咬、翻滾,天地失衡。
守池長老臉色變了:“這是……雙劫異象?不可能!雷池千年未現(xiàn)雙云!”
沒人知道,夜瀾的靈力已經(jīng)順著池水,反向沖進了幻天塔。
塔內(nèi),第二層功法海劇烈震蕩。無數(shù)典籍虛影浮現(xiàn)又崩碎,像被狂風吹散的紙頁。唯有一卷古籍懸浮不動,封面刻著四個字——《玄冰雷典》。
可它不動,也不響應。
夜瀾在池底咬牙,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他知道,差一點。還差一點就能觸到那本書。
他抬手,指尖劃過右臉傷疤,一滴血順著面具裂口滴落,落入池水。
血絲順電光游走,直貫識海,沖進幻天塔。
剎那間,塔內(nèi)機械音響起,冰冷卻不容置疑:
“檢測到契合功法《玄冰雷典》,匹配度67%,雙生靈脈覺醒征兆確認,開啟初步共鳴權(quán)限?!?
池外,雷云驟然凝形。
冰云化作鳳凰,展翼百丈,寒霜灑落;雷云凝成巨龍,龍首昂起,電角撕天。二者纏斗于空,一寒一暴,一靜一狂,電火交加,寒霜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