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睜開眼,塔內(nèi)第一層的靈力漩渦還在旋轉(zhuǎn),但時間流速已被他強行終止。七天已過,外界才剛過去不到半天。他右臂上的雷劫傷疤依舊泛著微光,可體內(nèi)的月神血脈依舊沉寂,無法徹底覺醒。
他站起身,沒有再看那漩渦一眼。
修煉這條路走不通,那就換一條。
他握緊幽隕劍,轉(zhuǎn)身走向塔心石,掌心貼上,低喝:“開啟出口,目標(biāo)——夜家祖地。”
符文一閃,空間扭曲,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xiàn)時,已立于夜家祖地深處。腳下是干涸龜裂的血池,四周石柱林立,刻滿古老符文,中央矗立著那塊他曾修復(fù)的殘碑。碑面裂痕縱橫,背面卻浮現(xiàn)出一行行血色古字,正是他從石碑中解讀出的預(yù)——“夜家嫡系與月神坐騎共斬血池,方可斷千年詛咒。”
他將鐵無鋒打造的枷鎖放在血池邊緣,鎖身血紋微閃,仿佛感應(yīng)到了某種氣息。他抬起右臂,指尖劃過雷劫傷疤,鮮血滴落,滲入碑體裂縫。
剎那間,石碑震動。
血字浮現(xiàn)更多,畫面在碑面流轉(zhuǎn):歷代夜家家主跪伏于血池前,雙手捧心,將精血注入池中。而池底深處,一道漆黑裂縫緩緩張開,如同巨口,吞噬一切生機。
這就是詛咒的源頭。
夜瀾眼神一沉。他早知道血池不對勁,卻沒想到夜家每一代的強盛,都是以血脈為祭,喂養(yǎng)這道混沌裂隙。
他轉(zhuǎn)頭看向身旁寒玉臺上的幽瞳。她依舊沉睡,六對光翼三對焦黑,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生命值30%的警告還在他腦海中回蕩。
“你說過,等我?!彼吐曊f,“現(xiàn)在,我來接你了。”
他將幽隕劍插入石碑基座,劍身輕顫,殘存的月神之力順著劍柄蔓延而出,滲入石碑。與此同時,他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劍格上。
“醒來?!?
劍鳴驟起。
整座祖地為之震顫。
石碑上的血字瘋狂跳動,仿佛在回應(yīng)某種召喚。然而幽瞳依舊未動。
就在他準備再次催動血脈之力時,遠處傳來腳步聲。
十二道身影從祖地外圍走來,步伐沉重,衣袍染黑,雙目泛著混沌紅光。為首之人,正是夜鴻煊。
他手中握著半塊漆黑石片,邊緣扭曲,正是能干擾幻天塔的塔心殘片。
“夜瀾?!币锅欖勇曇羯硢?,“你竟敢踏入祖地,妄圖毀我夜家根基?”
夜瀾緩緩拔出幽隕劍,冷冷道:“你們供奉的不是根基,是詛咒?!?
“放肆!”一名長老怒吼,“血池乃夜家命脈,歷代家主皆靠它突破境界!你竟要毀它?”
“命脈?”夜瀾冷笑,“那是你們被蒙蔽的祭品。每一代夜家人變強,都是用血脈喂養(yǎng)這道混沌裂隙。你們不是在修煉,是在獻祭?!?
無人回應(yīng)。
但他們的眼神變了,有動搖,也有憤怒。
夜鴻煊卻不為所動,抬手將塔心殘片高舉:“有我在,你休想靠近血池一步!”
話音未落,他猛然揮手,殘片釋放出一股扭曲波動,直沖夜瀾。
夜瀾橫劍格擋,雷火劍意爆發(fā),三道紫金雷火屏障瞬間成形,將十二名長老逼退數(shù)步。但他能感覺到,那股干擾之力正侵蝕他的靈力運轉(zhuǎn),幻天塔的庇護被短暫壓制。
“想靠外力喚醒她?”夜鴻煊獰笑,“那就讓我先毀了她!”
他猛然沖出,掌心凝聚一團混沌黑氣,直撲寒玉臺上的幽瞳。
夜瀾瞳孔一縮,瞬間閃身攔截,幽隕劍橫斬而出,雷火與黑氣碰撞,炸出一圈氣浪。可就在這瞬間,夜鴻煊左手一揚,一枚血色蠱蟲從袖中飛出,鉆入自己胸口。
轟!
一股不屬于他的氣息猛然爆發(fā)。
輪回蠱,引爆。
夜鴻煊雙眼化為純黑,皮膚浮現(xiàn)詭異紋路,一掌轟出,竟帶出冥主般的威壓。石碑封印陣眼應(yīng)聲碎裂,血池劇烈翻涌,無數(shù)黑色觸手破土而出,如活物般向四周蔓延。
一根觸手直撲夜瀾面門。
他揮劍斬斷,可另一根已纏上腳踝,猛地一拽。
他被拖向血池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