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指尖落下的瞬間,整座幻天塔第六層的靈紋盡數(shù)亮起,光芒如潮水般涌入陣臺核心。一道裂空之音自北境邊關傳來,趙家大軍已破赤炎關三道防線,赤炎老祖親率元嬰強者壓陣,兵鋒直指夜家主城。
他沒有回頭,只是將幽冥劍緩緩收回劍鞘。
雷嗔的身影從塔內通道走出,龍角骨鞭纏繞臂間,紫電在皮膚下游走。他站到夜瀾身側,聲音低沉:“來了?!?
“我知道?!币篂懱Р剑_下靈紋流轉,下一瞬已出現(xiàn)在夜家主城最高了望臺。風卷起他墨色長袍的衣角,六重疊陣圖自腳下蔓延而出,悄然覆蓋整段城墻。
遠處地平線,火光沖天。
趙家大軍列陣推進,戰(zhàn)鼓如雷,地面震顫。最前方,一名白發(fā)老者踏空而行,每一步落下,腳下青石盡數(shù)化為焦土。他雙目赤紅,周身火焰翻騰,手持火紋長戟,正是閉關百年的赤炎老祖。
“夜家小兒,還不開城請降?”
聲音如滾雷炸開,震得城墻守軍耳膜生疼。
夜瀾站在城頭,目光平靜。他感知到對方體內澎湃的元嬰之力,卻沒有半分波動。這種人,曾是北域不可撼動的存在,如今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塊即將被碾碎的舊磚。
“雷嗔?!?
“在?!?
“準備雷盾,掩護城墻?!?
“明白?!?
話音未落,赤炎老祖已抬手一揮。
天空驟然昏暗,九輪烈日虛影浮現(xiàn),緊接著,漫天火雨傾瀉而下,如隕星墜落,直撲城墻。
守軍臉色慘白,有人下意識后退。
就在這剎那,夜瀾抬手召出幽冥劍,劍尖輕點虛空。
“凝?!?
一道半透明冰幕自劍意中擴散而出,與雷嗔展開的雷盾疊加,形成雙重屏障。火雨砸落其上,竟在空中凝滯,火焰瞬間熄滅,化作無數(shù)燃燒又凍結的火晶,噼啪墜地。
全場死寂。
趙家軍中,有將領失聲:“這……這是什么手段?”
赤炎老祖眉頭一皺,眼中怒意翻涌。他本以為這一招足以震懾敵軍,動搖守城意志,卻沒想到被如此輕易化解。
“雕蟲小技!”他冷哼一聲,腳下一踏,身形凌空而起,火紋長戟高舉,猛然劈下。
百丈火龍自戟尖咆哮而出,撕裂空氣,直撲城樓核心區(qū)域。
夜瀾不退反進。
他腳下六重疊陣圖瞬間激活,衣袍自動延展,化為防御陣眼。幽冥劍插入陣心,劍身輕震,引動幻天塔第一層提純后的精純雷靈之力。
“起?!?
千丈冰棱自劍意中凝成,迎著火龍逆沖而上。兩者相撞,轟然炸裂,熱浪席卷四方,冰屑與火浪交織飛濺??赡潜饩刮幢浪?,反而在baozha中穩(wěn)穩(wěn)懸停,宛如利刃直指蒼穹。
赤炎老祖瞳孔微縮。
他能感覺到,那冰棱中蘊含的劍意,純粹得近乎詭異。不是簡單的寒屬性靈力,而是帶著某種壓制性的意志,仿佛連火焰本身都在畏懼。
“你……用了什么邪法?”
夜瀾站在城頭,風吹動他的發(fā)絲,聲音卻冷得像冰:“邪法?你連正道都走不明白,談何邪正?”
他緩緩抬手,劍尖直指赤炎老祖。
“你修煉《赤炎焚天功》,三十年前就該停在元嬰中期。能走到后期,靠的是趙家供奉的丹藥和陣法續(xù)命。你以為自己是強者?不過是靠著家族資源吊著一口氣的老東西?!?
赤炎老祖臉色鐵青。
這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他確實多年停滯不前,靠外力強行突破瓶頸,體內經(jīng)脈早已不堪重負??蛇@些,怎能被一個后輩當眾揭穿?
“狂妄!”他怒吼,手中長戟再揮,三道火刃接連斬出,直取夜瀾頭顱、心口、丹田。
每一擊都帶著元嬰強者的全力,若被擊中,必死無疑。
夜瀾動了。
他并未閃避,而是將幽冥劍橫于胸前,劍意一蕩,三道火刃在距他三尺處戛然而止,如同撞上無形壁壘,緩緩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