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連忙跪下,自己掌嘴。
“小人該死!小人多嘴!”
裴琰黑著臉上了馬車,想到衙門口跪著的沈姝寧,又消散了怒意,擔(dān)心地皺起眉。
“姝寧姐性子耿直倔強(qiáng),又遇到昨晚這樣的事,我放心不下,先去衙門?!?
等裴琰到衙門門口的時候,門口已經(jīng)圍了一大圈人。
人群中間,沈姝寧跪在臺階上,臉色煞白,身體也早已經(jīng)搖搖欲墜。
最讓人觸目驚心的,還是她臉頰上的傷口。
只簡單處理了一下,素凈的臉上一道深深溢血的紅痕,讓她的倔強(qiáng)更顯悲愴。
沈姝寧目光定定地看著衙門。
“求大人明鑒,裴世子是為了救妾身才無意傷了人!裴世子是無辜的!要罰就罰妾身!”
人群中,早已議論紛紛。
“這不是裴家那個守寡三年的寡婦沈氏嗎?怎么是她跪在這兒???”
“你還不知道?這沈氏迷得裴家兄弟神魂顛倒,前世子病逝后,新封的世子又將她捧成了心尖寶,上回兩人在河里還糾纏不清呢!”
“何止?裴世子訂婚三年了一直推遲婚期,聽說都是為了這位守寡的嫂子!”
“真的假的?居然有這種事?”
……
裴琰聽到這樣的詆毀,立刻沖了上去。
“你們胡說什么呢?滾開!”
推開圍觀的百姓,裴琰疾步?jīng)_到了沈姝寧身邊,看她快要暈倒,心疼不已,急聲勸說道:
“姝寧姐!你別再跪了!我?guī)慊厝グ?!你還有傷,再不處理要留下疤了!”
沈姝寧白著臉,緩緩搖頭。
“阿琰,我不能走,我要帶阿昭回家。”
裴琰紅了雙眼。
“姝寧姐!”
人群后的馬車?yán)?,明夏翻了個大白眼。
“這寡婦還真是牛!裴家所有兒子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小姐,這不會是什么巫術(shù)吧?”
宋云棠小口吃著手里的云片糕。
“說不定,沈姝寧不是要賣藥嗎?”
明夏哼了一聲,說道:
“她賣得是迷魂藥吧,不過小姐你看,她那藥也就對裴家?guī)讉€少爺有用,圍觀的百姓里面可是有許多明白人的?!?
宋云棠放下了車簾,和明夏解釋道:
“人群里那幾個散布傳、挑唆民憤的,都是喬裝的練家子,看來裴昭是得罪了狠人?!?
要知道,裴昭是自詡文人風(fēng)骨的,把他抓進(jìn)衙門,又散布這樣的流蜚語,比捅他一刀來得還要痛。
明夏在自家小姐的解釋下,這才看明白。
“還真是,那幾個主要說這件事的人,都是一樣的靴子,看著就不是尋常百姓!”
說著,明夏又問道:
“那沈氏為什么還要跪在這里?她就不怕她寡婦的名聲壞了?她不要名節(jié)了?”
宋云棠頓了頓,開口說道:
“或許,她是權(quán)衡過利弊,在名聲和切實(shí)的利益之間,選擇了后者。”
“有裴叔為他奔走,裴昭這個侯府世子不會有什么事的,很快就會被衙門放出來。”
“沈氏若因這件事名聲被毀,那裴昭便更加愧疚,更舍不得放棄她這個名聲被毀的寡婦?!?
明夏細(xì)細(xì)一想,氣鼓鼓地說道:
“她難道還想取代小姐不成?”
宋云棠嗤笑了一聲。
“有裴叔和孟姨在,絕不會讓裴昭這個裴家未來的接班人娶她的?!?
“或許她只是想籠絡(luò)住裴昭的心,得到一些切實(shí)的好處,但若她真對名分動了心思……”
頓了頓,宋云棠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