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歲安蹙眉,這究竟是什么情況?
一個念頭突然出現(xiàn),她握緊了手心的碎片,一步步走上神座。
接近那男子的剎那,紀(jì)歲安發(fā)覺,掌心的碎片更加灼熱,似乎十分迫不及待。
站定在神座前,紀(jì)歲安盯著他,用另一只手觸碰他的身體。
是真實存在的,紀(jì)歲安眸色微黯。
她記得,這個人睜開過眼睛,難不成他是活的?
可他根本就和秘境殘破神殿里,壁畫上男子一模一樣。
紀(jì)歲安思緒回轉(zhuǎn),看著掌心的碎片,抿了抿唇,伸出手將掌心貼在了他的額頭上。
當(dāng)碎片貼上神座上男子額頭的剎那,時間仿佛凝固了。
碎片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白金色光芒,那光芒如流水般迅速蔓延至男子全身。
他眉心那道神紋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開始散發(fā)淡淡瑩光。
紀(jì)歲安被強光刺得下意識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對上了一雙緩緩睜開的金色眼眸。
那雙眼眸初時帶著亙古的迷茫,隨即目光垂下,落在了近在咫尺的紀(jì)歲安身上。
一種浩瀚的氣息瞬間充斥了整個大殿,紀(jì)歲安感到神魂都在震顫。
她想要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手掌仿佛被吸附在對方的額頭上,動彈不得。
男子靜靜地注視著她,沒有開口,但一個古老而平和的聲音直接在她識海中響起:
“神、主……”
“神主?”她下意識地重復(fù),試圖理解這兩個字蘊含的意義。
她的手仍被吸附在男子的額間,那塊碎片正逐漸融入他的神紋。
男子金色的眼眸靜靜看著她,那聲音再次在她腦海中響起,帶著一絲初醒的恍惚與確認(rèn):
“是您的氣息,引領(lǐng)神格的歸來?!?
他的話語斷斷續(xù)續(xù),紀(jì)歲安強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嘗試與他溝通:“你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微微偏頭,逐漸凝聚起更清晰的意識。
他周身流淌的白金色光芒穩(wěn)定下來,變得溫潤浩瀚。
“我乃此殿守護之靈,神主亦可稱我星淵?!?
他的聲音平穩(wěn)了些許,“此地,是您昔日留下的神殿之一,承載著您破碎的權(quán)能。”
他的指尖落在紀(jì)歲安仍貼著他額間的手上,那塊碎片已完全消失。
星淵緩緩開口:“您雖非神主本尊,但流淌著祂的血脈,雖然您還未接受傳承,可于此刻,于我而,您即是神主?!?
紀(jì)歲安猛然想起月憐寂所說的神裔,所以,她不僅僅是血脈特殊,而是和這個自稱叫星淵的人口中所說的神主,流淌著同一種血脈?
她蹙眉,“你真的沒有搞錯嗎?我的父母都只是人族?!?
星淵似乎揚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我不會認(rèn)錯神主,您雖年幼,可血脈之力已然覺醒?!?
他微微歪了歪頭,“神主,難道青悟沒有告訴您”
紀(jì)歲安試探,“你不會說的是那個什么溯神閣外的那個聲音吧?”
星淵笑了笑,“是的神主,他就是青梧,按理來說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將您的身世告訴了您?!?
紀(jì)歲安眨眨眼睛,“他只說我的神魂還沒準(zhǔn)備好,待我神魂足夠強大,溯神閣會真正為我開啟什么的?!?
星淵白紗后的眼睛微微顫動,“原來是這樣……”
他抬頭,“抱歉神主,是我死前沒有安排周密。青梧性子剛硬,我留下的話是讓您接受傳承后告知您的身世,可您的神魂出乎意料的脆弱,并不能第一時間接受傳承。他死守規(guī)則,沒有第一時間為您解答疑惑?!?
紀(jì)歲安越聽越糊涂,可沒忘記自己是如何來到這里的,她干脆直接問道:“那你有辦法對付魔修嗎?”
星淵金色的眼眸似乎能洞穿虛空,看到秘境中的景象。
他緩緩抬起手,盡管動作還有些僵硬,“魔穢之氣,確實令人厭惡?!?
他語調(diào)平淡,“您既已歸來,此殿沉寂的力量,可暫借于您。等您遠離危機,我會再次引領(lǐng)您入殿?!?
星淵的話音剛落,紀(jì)歲安便感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源不斷地涌入她的體內(nèi)。
與此同時,她掌下星淵的身影似乎變得虛弱了一些。
“時間有限,神主?!?
星淵的聲音在她識海中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請善用這份力量,凈化污穢,我會再次,等待您再次歸來?!?
紀(jì)歲安還未來得及仔細(xì)體會這股力量,眼前景象便驟然模糊。
下一秒,意識回歸。
她首先感覺到的是腰側(cè)傳來的溫?zé)?,以及近在咫尺帶著清冷氣息的呼吸?
紀(jì)歲安猛地睜開眼,正對上月憐寂那雙蘊藏著震驚與探究的眸子。
他正半扶著她,方才顯然是她昏迷時接住了她。
“你……”月憐寂剛開口。
轟隆一聲,地底再次傳來劇烈的震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更多的魔氣瘋狂涌出,月憐寂之前布下的月光屏障已然布滿裂痕,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