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行?!”
蘇曦堯失聲驚呼,所有的關(guān)于父親的念頭瞬間被這巨大的震驚和擔(dān)憂沖刷得干干凈凈!
她幾乎是撲了過去,跪倒在李知行身邊,手指顫抖著卻不敢輕易觸碰他。
李知行似乎被她的聲音驚醒,艱難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當(dāng)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蘇曦堯的時候,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怎么會在這里!快走!這里很危險,快點離開這里!”他用盡力氣想要推開他,眼神焦急萬分,“回你的小院子去,快!”
蘇曦堯一怔,他果然知道她如今住在哪里。
可,為什么不去找她呢?
他每說一個字,傷口便被牽動一分。
他的額角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氣息更加微弱。
“你都這樣了,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蘇曦堯的眼淚瞬間洶涌,看著他這副重傷卻還在擔(dān)心她的模樣,之前多少的隔閡和恐懼在此刻都顯得微不足道起來,“我扶你起來,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她不再猶豫,咬緊了牙關(guān),想要將人從地上拉起來。
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微弱卻堅定的力量,原本還想拒絕的李知行終于選擇了妥協(xié)。
“……往東……有個獵戶廢棄的木屋……”他嘆息了一聲,盡量減少倚靠在她身上的力量。
兩人艱難得一步一步得挪出陰冷的山洞,朝著李知行所說的那個木屋而去。
木屋十分簡陋,布滿灰塵和蛛網(wǎng),但至少提供了一個暫時的、可以遮風(fēng)避雨的角落。
她小心翼翼地將李知行安置在角落里一堆勉強還算干燥的稻草上,看著他因失血和疼痛而愈發(fā)蒼白的臉,心揪得生疼。
或許是上天垂簾,在木屋一個落滿灰塵的角落里,她找到了一個被遺棄的、粗糙的小藥罐子,里面還有一些黑乎乎、早已干結(jié)的草藥膏,旁邊甚至還有一小卷還算干凈的舊布條。
顯然以前住在這里的獵戶還留下了一些用來處理外傷的東西。
蘇曦堯如獲至寶,從院中的水井中打開清水,她跪坐在李知行身邊,手卻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看著李知行胸前那猙獰的、還在微微滲血的傷口,她只覺得頭暈?zāi)垦?,心臟抽緊。
“你忍著點?!彼⌒囊硪淼赜们逅窳瞬紬l,擦拭傷口周圍的血污。
她的動作極其地不熟練,好幾次因為緊張和害怕,手下的力道失了分寸,布條擦過翻開的皮肉,引得李知行身體猛地一繃,發(fā)出一聲極力壓抑卻仍泄露出來的悶哼,額頭的冷汗瞬間更多了。
“對不起!”蘇曦堯像是被燙到一樣縮回手,眼淚在眼眶里拼命打轉(zhuǎn),嘴唇被她咬得失去了血色。她恨自己的笨手笨腳,恨自己讓他承受更多的痛苦。
“沒事?!崩钪袊@了口氣,“你很棒。”
“我輕點?!彼煅手狼?,努力想要控制住顫抖的手,卻收效甚微。
但好在,傷口還是處理完了。
“要是綠柳在,她一定不會弄疼你。”蘇曦堯咬著下唇,心一揪一揪得疼。
李知行看著她,伸出雙臂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