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沈回從弘文館回來之后,就去了沈臨院中,結(jié)果得知父王上午已經(jīng)外出訪友。
“世子爺找王爺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王爺出門看望故友,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上午就會回來?!蓖醺S管家笑著稟報。
沈回皺起眉頭,他自是聽說過一些,關(guān)于長公主與溫首輔的謠,明日姐姐要去溫府參加秋宴,他想著這件事自是要稟報父王知道。
不過真是不恰巧,父王外出了。
但是這件事也是意料之內(nèi),父王每次回京,都要去看他那些退伍的老兵,或去世下屬的家屬。
有時候會帶他一同去,這次可能是因為知道他要查貪墨案,又因為要去弘文館當(dāng)武夫子,才沒有讓他一起。
看來明日只能他自己去一趟溫府,看看這溫府的秋宴到底想要做什么。
“的確有些事,明日本世子要去一趟溫府參加秋宴,等父王回來,你就告訴父王,那溫大小姐邀請了弘文館所有同窗!”
所有同窗里面自包括了蘇秀兒,許管家聽不懂,不了解內(nèi)幕的人也聽不懂。
但一心想要認(rèn)女的沈臨一定能聽得懂。
許管家應(yīng)聲:“是!”
沈回吩咐完,正要回自己院子,這時一位臉容刻板的老嬤嬤雙手置于腹前,行了過來,行禮過后說道:“世子,王妃請您過去用晚膳!”
此話一出,沈回面部表情以肉眼可見的繃緊,但還是沒有拒絕,朝那老嬤嬤點了點頭。
到了東靖王妃院中,暖廳內(nèi)早已經(jīng)置辦了一桌席面。
一位看起來保養(yǎng)得體的貴婦人安靜地坐在位置上,她看起來像是只有三十出頭,眉眼溫柔自帶一股如水柔情,溫婉賢淑。
第一眼看上去就容易讓人覺得非常好相處。
“母親!”沈回略微拘束的行禮。
“宴回來了,快坐,到母妃身邊來!”東靖王妃朝沈回招了招手,語氣柔得像是浸了溫水。
沈回皺了眉,但還是在她身側(cè)落座。
也就是他剛坐下,東靖王妃就開始親自給他布菜:“嘗一嘗這蟹黃豆腐,合不合你的胃口。這是母親到廚房親手給你做的!”
“謝謝母親?!鄙蚧啬闷鹂曜油炖锼土艘豢?,豆腐入口即化,與兒時味道一致。
他不由連續(xù)又吃了幾口。
“還有,別急!”東靖王妃又為他添了幾筷子,然后跟著又道:“聽說你今日到弘文館報道了,這樣也好,終于可以在京城多陪陪母親了,你們父子常年待在邊關(guān),母親實在孤單?!?
“嗯!”沈回悶頭用食,一直都只是聽東靖王妃說話,從不主動挑起話題,也不發(fā)表意見,只是不時回應(yīng)幾句。
等他快要吃飽時,東靖王妃親自又給他盛了碗湯,放下時,她的聲音突然變得開始冷凝:“宴回,你是不是不喜歡母親?”
“沒有,母親多慮了?!鄙蚧胤裾J(rèn)說道。
誰知聽到這話,東靖王妃聲音從冷凝變成了質(zhì)問:“如果只是多慮,為何你不勸你父王來我院中?你可知,這么多年,你們父子倆把我獨自丟在王府等同于守活寡?”
沈回站起身來,冷冷地道:“母親,還望冷靜些,將您留在京中乃是圣諭,迫不得已?!?
自古藩王將領(lǐng)守邊,家眷都應(yīng)該留守京城,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規(guī)定。
一來是怕藩王將領(lǐng)反叛謀逆,以做人質(zhì)。
二是留在京中也是保守的意思。
東靖王妃啪的一聲將銀筷子扔在桌面上,心冷地看著沈回:“別拿皇上當(dāng)借口,你就是個白眼狼,不孝子。我一直都知道。”
“誰家孩子不是撮合自家父母,希望自己父母恩愛。偏你胳膊肘往外拐,從沒有為你母親考慮過?!?
“就說從小到大,我央求過你多少次?不過是讓你,以你的名義請你父王來我院中,你都拒絕了。我只是想給你再添個妹妹,錯了嗎?”
沈回表情生冷:“母親,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情。只有你想,父親不想,又有何用?”
這句話像是踩中了東靖王妃的逆鱗,她的表情驟然一變,突然沒有任何預(yù)兆,雙手一抬,整整一桌子菜肴全都潑灑在了地上。
她指著兒子的鼻子,痛心疾首地怒罵:“不孝子啊,不孝子,你就是這么戳我肺管子。你總是從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父親不喜歡你母親,你很開心是吧?”
“我怎么生了你這么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的命怎么這么苦!”
沈回面對咒罵似乎早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眼前這種局面,也是他早有預(yù)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