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炘打電話過來求救,沈霖宴嚇了一跳,忙問:“姐姐,你出什么事了?你別嚇我?!?
那頭的許炘喘著粗氣,惴惴不安,欲哭無淚,“他……他向我表白了。”
“他?哪個他?”
“安常明啊?!?
許炘都無語了,現(xiàn)在是又尷尬又無奈,“他竟然追到了杭城這里來,在合作公司這邊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兒向我表白,我真的……我真的社死了?!?
“這個……”
沈霖宴不知道怎么接話,許久才問:“那你……答應了嗎?”
“我當然沒有答應?!?
“既然拒絕了,應該就沒事了吧?”
“也沒有拒絕?!?
“?。俊?
聞,沈霖宴都被搞得不會了。
許炘解釋說:“很突然,我在和別人談合同,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找一個厲害的編劇,比如來自京城的韋藝,韋藝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寫青春疼痛文學很厲害的作家,他同時也是一個不錯的編劇,我就想讓他幫我現(xiàn)在負責的項目出一個劇本……”
“姐姐,跑題了。”
沈霖宴提醒道,她知道,許炘之所以會語無倫次是因為許炘處于一種迷茫的狀態(tài)。
在許炘的潛意識中想要逃避安常明表白這件事,所以在闡述時會莫名其妙地跑到別的話題上去。
“好吧,那我們說回來。”許炘緩了緩,“我合同還沒談完,他就帶著一大幫人圍了過來,又是氣球又是玫瑰花地和我表白,說喜歡我,希望我當他的女朋友,他這人怎么回事?。窟@么著急干嘛呢?我和他說過,現(xiàn)在的我并不適合談戀愛,先當朋友,他非要和我表白,真的……讓人頭疼?!?
“那現(xiàn)在呢?你在哪兒?”
“我在廁所。”許炘更是無奈,“我沒答應他,跑了,躲到了廁所這里,現(xiàn)在他們都沒有走,還在等我呢。霖宴,你說怎么辦,我是不是應該出去和他說明白,拒絕他?可是那么多人,拒絕了,他應該會很生氣吧?”
許炘陷入了迷茫。
“我想想?!鄙蛄匮缢伎剂艘粫?,“姐姐,你是怕他下不來臺才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他的嗎?”
“是啊……”
許炘急不可耐地回答,但是話說出口,又有點不自信。
安常明這個人怎么樣?
那肯定是很優(yōu)秀的,長得帥,家境好,情緒穩(wěn)定,年輕有為,不沾花惹草,沒有黑情史,妥妥的好男人,多少姑娘做夢都夢不到的高質(zhì)量男友?
許炘也可以大大方方地承認,如果她再年輕五六歲,還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喜歡上安常明。
但是現(xiàn)在的她自認為剛分手不到半年,沒有辦法接受新的戀愛。
聽出許炘的不自信,沈霖宴又問:“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你的內(nèi)心深處,是可以接受他的,所以沒有拒絕。又礙于你上一段感情,所以也沒有答應?”
“我……”
許炘陷入了沉思。
她回憶起上次和張長安通電話的內(nèi)容。
張長安說她和蕭燃不合適,分手才是最好的結(jié)果。
之后她深刻又認真地反省了和蕭燃的戀愛,意識到戀愛的時候蕭燃真的很迷茫,黯淡無光,變得不自信,也不進取。
一切的根源大概就是許家的門檻對他來說太高了,他一個普通人不知道怎么樣才可以跨越那么高的門檻。
他每天活在重壓之下,最后徹底迷失了自我。
而安常明不會有這樣的壓力,安家的條件比許家優(yōu)渥不止一丁半點,是許家高攀了安家。
想到這些,許炘很難過,她沒了繼續(xù)思考的勇氣,問:“霖宴,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我問你,你覺得我該不該答應安常明的表白?”
這個問題讓沈霖宴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安常明,但是并不了解,很難給出足夠全面的評價。
但是考慮到安常明的身份,許家人對他的看法以及外界對他的評價,基本可以確定許炘和他在一起會比和那個來自普通階層的男朋友好得多。
當然,這是許炘的選擇題,沈霖宴不會替她做決定,只是說:“跟隨你的本心,正如當初你選擇和你前男友在一起一樣,不要在意結(jié)局,只珍惜當下,時間一定會給你答案?!?
“本心?!?
許炘喃喃,卻是不知如何說下去。
沈霖宴能夠想到的她肯定都想到了,甚至想得更多。
同意或者拒絕。
這道選擇題的選擇權(quán)一直都在她手里。
沉默很久之后,許炘好像已經(jīng)有了答案,對沈霖宴說,“我會做出選擇的,先這樣。”
“嗯,加油,姐姐,你做什么選擇我都支持你?!?
掛斷電話之后,沈霖宴其實還挺好奇的,最后許炘會不會答應安常明的表白?
……
京城。
費老和幾個從事文化工作的老伙計開完了會,一塊到休息室休息。
這群人中就有華國出版社大名鼎鼎的總編杜明郡。
一到休息室,費老就從他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面艱難地拿出自己的輕薄本,大家都納悶了,有人問:“費老,你怎么和年輕人一樣出門工作還帶個電腦呢?這把年紀了,還趕時髦呢?”
眾人聞,都是哈哈大笑。
費老也跟著笑了笑,不緊不慢地打開輕薄本,點了開機鍵,笑道,“沒辦法啊,時代在變嘛,我們這群老骨頭要想引領文壇的發(fā)展,就得和最具活力的年輕人一樣,去用心的體驗。再說了,我那孫女不是去云城了嘛,她經(jīng)常有問題要請教我,帶一臺電腦,也方便嘛?!?
說著,費老發(fā)現(xiàn)這個輕薄本操作真不簡單,就戴上眼鏡,慢慢地操作著,時而皺眉,時而困惑。
一個年輕些的男人見狀,過來幫忙,“來,費老,我?guī)湍?。?
“行,你眼神比我好?!辟M老挪了一下位置,“你幫我打開郵箱,我孫女和我說天然土豆小友寫了一本書,要投給華國出版社出版,稿件剛發(fā)到我這邊,我?guī)兔纯础!?
“天然土豆?”
提到這個名字,休息室內(nèi)的眾人都不淡定了。
“就是那本火遍全網(wǎng)的《斗破蒼穹》的作者天然土豆?”有人問。
費老開心一笑,“是啊。就是他。之前邀請他來京城做客,現(xiàn)在我主持的很多文壇復興工作都是他給的靈感。原本讓他直接加入京城作協(xié)的,但是呢出了點意外,他想先在華國出版社出版一部作品,再加入也不遲?!?
費老在此沒有提蕭燃和韋藝的打賭。
打賭的話就顯得太功利了,也太小家子氣了。不符合文人的做派。
另外就是擔心蕭燃賭輸了,影響名聲。所以這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呦,有志向-->>啊,這個年輕人,要在華國出版社出版作品?!庇腥税塍@嘆半嘲諷地說,又看向坐在一旁一不發(fā)的杜明郡,“杜總編,投給你的,不過去看看?”
杜明郡聞,搖頭一笑,似有不屑,“寫網(wǎng)絡小白文的年輕人,一時半會兒怕是很難有什么驚世駭俗的作品出來,我就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