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澄的臉色同樣難看,但他眼中卻多了深沉的憂慮。
他喃喃道:“人心散了隊(duì)伍不好帶了啊”
他知道,大勢已去。
這些人雖然貪生怕死,但他們對(duì)局勢的判斷,卻比誰都準(zhǔn)。
他們用腳投票,已經(jīng)宣判了金陵城的死刑。
此時(shí)的金陵城,早已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湘王起兵的消息,一夜之間吹遍了全城。
城門口的盤查嚴(yán)了數(shù)倍,可這攔不住那些有門路的人。
城西的一座豪奢府邸內(nèi),吏部的一位侍郎正焦急地踱步。
院子里,十幾個(gè)家丁正手忙腳亂地將一口口沉重的木箱往馬車上搬。
“快!快點(diǎn)!都他娘的給我快點(diǎn)!”
侍郎對(duì)著家丁們嘶吼,平日里溫文爾雅的官威蕩然無存,只剩下歇斯底里的瘋狂。
他的夫人披著一件貂裘,珠光寶氣,此刻卻花容失色,抓著他的袖子哭道:“老爺,那些古玩字畫,還有前朝的幾件瓷器,真的不帶了嗎?那可都是錢?。 ?
“錢錢錢!命都要沒了,還要那些破爛玩意兒干什么!”
侍郎一把甩開妻子的手,雙眼赤紅,“把金子!銀子!還有那些珠寶玉石都給我裝上!其他的,一把火燒了,也絕不能留給朱栢那反賊!”
他很清楚,一旦城破,這些身外之物只會(huì)招來殺身之禍。
唯有黃白之物,才是亂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另一邊,御史臺(tái)的一位大夫,則在密室中,將一張張銀票塞進(jìn)特制的油布包裹里,然后緊緊地纏在腰上。
他的老仆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老爺,您這是”
“你懂什么!”
御史大夫一邊纏一邊喘著粗氣,“大車的目標(biāo)太大,出不了城。只有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出去。只要人能活著,到哪兒不能東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