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栢的笑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那笑聲里沒有半分喜悅,只有無盡的蒼涼和刺骨的嘲諷。
他松開踩著朱允炆的腳,甩掉什么骯臟的東西,然后一步一步,緩緩地走回那至高無上的龍椅之前。
他沒有坐下,只是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龍椅扶手上猙獰的龍頭。
“保天下藩王?”
朱栢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朱元璋,那雙鷹隼眸子里,嘲弄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父皇,你拿什么保?”
“用你這腐朽的朝廷,還是用你這不成器的皇太孫?”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記記重錘,砸在朱元璋的心口。
“你看看他!”
朱栢的手指向癱在地上的朱允炆,滿臉鄙夷,“爛泥扶不上墻的東西!朕的江山,你交到這么個玩意兒手上,你對得起誰?對得起那些跟著你打天下的老兄弟,還是對得起這天下的黎民百姓?!”
朱元璋的臉色慘白。
他已經(jīng)自稱朕了。
并且稱是他的江山。
朱元璋嘴唇翕動,那張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第一次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絕望的無力感。
他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他拿什么保?
金陵已破,禁軍潰散,他現(xiàn)在不過是朱栢的階下之囚。
朱栢收回目光,臉上的嘲諷化為一片冰冷的肅殺。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如寒冬的北風(fēng),席卷整個奉天殿。
“來人!”
殿外,甲胄碰撞之聲轟然響起。
數(shù)十名身披玄甲、煞氣沖天的楚軍親衛(wèi),手持帶血的兵刃,大步跨入殿中,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