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吳氏的怒斥,徐妙云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多的波瀾,只是那雙平靜的眸子里,泛起了一圈圈漣漪,投入石子的深潭。
“臉面?”
她輕聲重復(fù)著這兩個字,語氣里充滿了自嘲,“皇嫂,我的臉面,和燕王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性命比起來,和四郎的命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
她往前走了一步,逼近吳氏,那素凈的身影,在這一刻,竟散發(fā)出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爭風(fēng)吃醋的。我是來做一筆交易的。”
“交易?”
吳氏被她的話氣笑了,“你拿什么做交易?拿你這副殘花敗柳的身子嗎?徐妙云,你別忘了,你丈夫朱棣,是謀逆的罪人!你現(xiàn)在,不過是我大楚的一個女囚!”
“對,我是一個女囚?!?
徐妙云坦然承認(rèn),她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自己光滑的臉頰,動作溫柔,眼神卻冰冷,“但我這副身子,還是燕王妃的身子。我這張臉,整個北平的將士都認(rèn)得。我徐家,在大明軍中數(shù)十年的根基,也不是一句‘罪臣’就能抹殺的。”
“而我,能給他穩(wěn)定。”
“你你這個瘋女人!”
吳氏的聲音在發(fā)顫,“你就不怕陛下殺了你?你就不怕你那夫君,在天牢里知道了,會氣得活活吐血身亡?”
“怕?”
徐妙云笑了,那笑聲凄涼而空洞,“我當(dāng)然怕。但我更怕燕王府滿門抄斬,更怕我那一雙孩兒,淪為階下囚,生死不知。”
“至于四郎”
她臉上的笑容斂去,只剩下無盡的悲哀,“他已經(jīng)敗了。一個失敗的男人,沒有資格去要求他的女人為他守著那可笑的貞節(jié)。他若還有理智,就該明白,我這么做,是在救他,救我們?nèi)摇!?
“所以,”
徐妙云深吸一口氣,挺直了脊梁,像一個即將走上刑場的死士,“這筆交易,對陛下而,百利而無一害。他沒有理由拒絕?!?
吳氏徹底愣住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無以對。
是啊,百利而無一害。
朱栢他
會拒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