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雜種被他看得頭皮發(fā)麻,連忙低下頭:“殿下,您您是說太上皇陛下嗎?小的就是一個送飯的,哪知道那些啊。不過不過小的聽說,太上皇他老人家,最近身子骨不太好,天天在西苑里,唉聲嘆氣的。”
朱棣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他又問道:“那當今呢?”
“當今陛下?”狗雜種撓了撓頭,臉上露出幾分崇拜和畏懼,“當今陛下,那可是真龍?zhí)熳?!厲害著呢!聽說前幾天,那個什么白云城主葉孤城,在金陵城里撒野,當今陛下一聲令下,就派了錦衣衛(wèi)和六扇門,把整個金陵城的江湖人,抓了個底朝天!現在,誰還敢不服?”
朱棣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將碗里最后一口飯,吃得干干凈凈。
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動作優(yōu)雅,從容,仿佛他不是在天牢里,而是在自己的王府里,享用晚宴。
“你走吧?!彼麚]了揮手。
“是,是。”狗雜種如蒙大赦,提起食盒,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院子里,又只剩下了朱棣一個人。
他重新走回那棵歪脖子樹下,盤腿坐好。
只是這一次,他的臉上,不再是古井無波。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冰冷的,帶著幾分嘲諷的弧度。
“有點意思?!彼吐曌哉Z。
他當然知道,那個叫“狗雜種”的小兵,是朱栢派來試探他的。
剛才那番對話,句句都是陷阱。
但他,也從那些話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父皇,已經徹底失勢,只能在西苑里茍延殘喘。
朱栢那個小子,手段狠辣,已經初步掌控了朝局。
金陵城,正在進行一場大清洗。
還有決戰(zhàn)紫禁之巔。
這些信息,串聯在一起,讓朱棣這頭被困在籠子里的餓狼,嗅到了一絲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