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星核初定,混沌本源暫安。林楓于臨時開辟的洞府中陷入深沉的調(diào)息,周身氣息如淵,混沌金丹緩緩旋轉(zhuǎn),與創(chuàng)造、秩序、終焉三顆星核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力量雖浩瀚,但強行容納如此本源之力帶來的心神損耗亦是巨大?;秀遍g,他的意識沉入了一片迷霧繚繞的夢境。
不再是星辰崩滅的戰(zhàn)場,亦非法則交織的秘境。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時,云隱村后山那棵熟悉的古樹下。藥真人——他的授業(yè)恩師,并非臨終前重傷萎頓的模樣,而是仙風道骨,目光溫潤中透著看透世事的滄桑,正含笑看著他。
楓兒,”藥真人的聲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邊,“你走的這條路,比為師想象的更遠,也更險?!?
師父!”林楓心神激蕩,即便在夢中,見到亦師亦父的恩師,依舊難掩激動。
藥真人虛撫長須,目光似乎穿透了夢境,看到了林楓體內(nèi)那磅礴而危險的力量:“混沌之道,包羅萬象,乃天地之始。你得其力,是機緣,亦是劫數(shù)。切記,力量如舟,道心為舵。莫要被力量的浩渺所惑,失了本心,忘了你為何執(zhí)舟?!?
他指向虛空,畫面流轉(zhuǎn),呈現(xiàn)出林楓一路走來的點滴:黑風淵底救慕雨,隕星之脊戰(zhàn)星骸,泣血淵中慕冰云消散的決絕……“你所求為何?是至高無上的力量,還是守護眼前人的安寧?”藥真人的聲音帶著拷問。
林楓夢中叩首,堅定道:“弟子所求,始終如一。力量只為守護,護我所愛,護我所念之平和?!?
善?!彼幷嫒祟h首,身影開始變得模糊,“然樹欲靜而風不止。宇宙平衡初定,然暗流從未止息。你身負混沌,已成焦點。幽冥之影,未必盡散;星空深處,恐有異動。歸去休憩,亦需警醒。真正的風波,或許才剛起于青萍之末……”
話音裊裊,藥真人的身影化作點點青光消散。林楓猛地從夢中驚醒,洞府內(nèi)靈氣氤氳,體外氣息平穩(wěn),但師尊的警示猶在耳畔。他內(nèi)視己身,混沌金丹沉浮,三顆星核光芒流轉(zhuǎn),力量雖強,卻隱隱感到一絲難以喻的滯澀,仿佛與這片天地間某種更深層的規(guī)則尚未完全契合。師尊是在提醒他,力量提升過快,需沉淀心境,融入世間,方能如魚得水?
是該回去看看了?!绷謼鏖L身而起,眼中神光內(nèi)斂。他一直牽掛云隱村的眾人,也需一處相對安寧之地,徹底消化此番所得,穩(wěn)固境界。
數(shù)月后,林楓收斂了絕大部分氣息,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回到了位于東域繁華地帶的“天樞城”。此城乃人族修士聚集的重要樞紐,車水馬龍,坊市林立,與星空深處的死寂絕地恍如兩個世界。久違的喧囂人間氣撲面而來,讓他恍如隔世。
他信步走在熙攘的街道上,感受著久違的煙火氣,試圖以此磨去身上過于凌厲的星辰煞氣,讓力量更好地與這方天地共鳴。然而,就在他經(jīng)過一家售賣古籍與星盤的“萬象齋”時,眼角余光瞥見了一個有幾分眼熟的身影。
那是一個身著樸素灰衣、正在與店主低聲交談的中年修士。其側(cè)臉輪廓,尤其是眉宇間那道舊疤,讓林楓心中一動——竟是當年在黑風淵外圍,曾有過數(shù)面之緣、為人頗為仗義的散修,韓鐵山!
此時的韓鐵山,面色凝重,氣息有些虛浮,似是受了不輕的暗傷,與記憶中那個豪爽的漢子判若兩人。他并未注意到人群中的林楓,匆匆交易了幾樣物品后,便快步轉(zhuǎn)入了一條僻靜小巷。
林楓心中生疑,悄然跟上。以他如今的修為,韓鐵山根本無從察覺。只見韓鐵山在巷中七拐八繞,最終閃入一間不起眼的民居,迅速開啟了隔絕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