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扭頭看向?qū)O有文。此時的孫有文身形佝僂,披頭散發(fā),狼狽至極,哪還有半分七品縣令的威嚴?
“這代價……也不小了?!绷只匦闹邪祰@。
孫有文對上林回的目光,眼睛猛地刺痛了一下,連忙拱手道:“林學(xué)士……”
“你是大詔官員,我只是個連書院都沒進的讀書人,擔(dān)不起這份大禮?!绷只卣Z氣冷淡,不愿多。
孫有文已經(jīng)付出了應(yīng)有的代價,他也不想再追究。就在這時,一個體型肥胖的捕快貓著腰,偷偷摸摸地想要溜走。
林回一眼就認出了他——正是在驛站幾次想要他命的胖捕頭。
“站??!”林回厲聲呵斥。
“該死!”胖捕頭身體一抖,撒腿就跑。
“還有同伙?”陳國良眉頭一皺,手中才氣運轉(zhuǎn),彈指間打出一道才氣,直奔胖捕頭而去。
“砰!”胖捕頭被擊中倒地,但他猛地一拍地面,肥碩的身體竟輕盈如燕,爬起來繼續(xù)狂奔。
“找死!”陳國良眼中寒光一閃,手中毛筆一揮,在空中寫下了一個“殺”字。
“咻!”
白色才氣凝聚的“殺”字化作一柄飛劍,破空而去,直擊胖捕頭的眉心。
“噗!”
“?。 迸植额^慘叫一聲,栽倒在地,鮮血汩汩流出,再無生機。
林回看向陳國良,解釋道:“我被流放時,這胖捕頭在驛站幾次想要殺我?!?
陳國良點了點頭:“張財寶和孫有文都已付出了代價,他知道再不走,你也會找他麻煩?!?
林回沉默。他確實有這個打算。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他信奉的準則。更何況,陳國良剛才展現(xiàn)的才氣殺人手段,讓他嘆為觀止。一字化飛劍,干脆利落,實屬驚艷。
林回轉(zhuǎn)頭看向那些衙役捕快,只見他們一個個身體哆嗦,臉色發(fā)白,顯然被他剛才的手段震懾住了。
“我有這么可怕?”林回苦笑。他明明什么都沒做。
“陳夫子,如今事情已了,我也恢復(fù)了自由身,就此別過。”林回拱手道。
陳國良愣了一下,連忙道:“你要去哪里?你如今已是文道修士,理應(yīng)去書院進修……”
“我爹還在私塾等我,他擔(dān)心我出事,我得先回去一趟。去書院的事……稍后再議?!绷只亟忉尩馈?
他并非不想去書院,而是養(yǎng)父蘇志銘的事情還未解決??偛荒転榱俗非笪牡?,拋下這位含辛茹苦將他養(yǎng)大的老人。孝悌忠信禮義廉恥,這是他做人的根本。
“這可不能拖??!”陳國良急道,生怕林回離開后,被其他書院搶走,“我跟你一塊去?!彼闹邪迪耄ピ菏ブ饔H自叩問,南府其他兩大書院的院主必然有所察覺。
接下來恐怕會上演搶人的戲碼,他必須緊緊盯住林回。更何況,能教出林回這樣的天才,那位蘇志銘想必也不是凡人,他理應(yīng)去拜訪一番。
“這……”林回有些意外,但也沒有拒絕,“不過,小鎮(zhèn)很偏僻,沒有住宿的地方?!?
“我不用睡?!标悋己敛华q豫道。
“那走吧。”林回?zé)o奈一笑,知道推辭無用,只得答應(yīng)。這種被強者重視的感覺,確實不錯。
……
兩人離開縣衙,直奔鎮(zhèn)上的私塾。至于善后的事,陳國良并不擔(dān)心,遠州的州牧大人自然會處理。畢竟,七品官氣的消散,絕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