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皇宗主殿,并非凡俗磚木所砌,而是天地法則與雷霆之力的具象化體現(xiàn)。
它巍峨挺拔,直插云端,卻絕非僅僅“高”之一字可蔽其神韻。
其基座,乃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紫金雷紋,自九幽深處破土而出,如古之神龍?zhí)K醒,盤繞成一座方圓百里的“雷淵臺”。
每一道雷紋,皆由上古雷篆凝成,內(nèi)蘊(yùn)混沌初開時的第一道雷音,尋常修士若敢直視,元神便會被那雷音震得寸寸龜裂,化作虛無。
臺面之上,無磚無瓦,唯有雷漿如海,紫得發(fā)黑,粘稠如汞,偶爾泛起一個氣泡,炸開時便是萬雷齊鳴,震得虛空如破布般抖動,露出其后幽暗的界域裂縫。
殿身,則是以“天罰之骨”為柱,傳說是上古雷皇斬落九天真龍后,以其逆鱗與龍骨熔鑄而成。
九十九根通天神柱,每一根都粗如山岳,高逾萬丈,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滿細(xì)密的雷紋,如龍鱗開合,內(nèi)蘊(yùn)雷池。
每當(dāng)夜幕降,神柱便緩緩旋轉(zhuǎn),鱗甲摩擦間,濺起億萬縷銀藍(lán)電弧,交織成一張覆蓋整個宗門的“雷罰羅網(wǎng)”。
此網(wǎng)不阻風(fēng)雨,不擋飛禽,唯獨(dú)對心存惡念者——哪怕只是一絲一縷——便會瞬間降下“寂滅神雷”,將其從肉身到因果,徹底抹除,仿佛此人從未存在于天地間。
殿頂,無瓦無檐,唯有一團(tuán)“太初雷渦”緩緩旋轉(zhuǎn)。
那渦流直徑千里,中心漆黑如墨,邊緣卻亮得發(fā)白,仿佛將整個天穹的雷霆都吞噬其中。
雷渦深處,隱約可見一座倒懸的“雷晶山”,山體由億萬載雷晶凝成,每一粒雷晶內(nèi),都封印著一道上古雷靈。
它們或為龍形,或化鳳影,甚至凝成模糊人形,皆在晶中沉睡。
唯有宗主登臨祭天之時,才會蘇醒其一,化作“雷皇法相”,俯瞰眾生。
那法相之巨,不可度量,其眸光開闔間,便似有兩顆太古星辰在雷海中浮沉,照得萬里山河一片銀白,連影子都被壓得匍匐在地,不敢直立。
而殿之“門”,并非實物,乃是一道“雷淵裂隙”。
它懸浮于半空,高三百六十丈,寬一百零八丈,邊緣由漆黑雷火構(gòu)成,火中不時探出雷蛟之爪,似欲撕裂一切靠近者。
裂隙之后,并非殿堂,而是一片“雷界”——那里沒有時間流動,沒有空間概念,唯有無窮無盡的雷海與雷山,雷獸與雷靈在其中生滅輪回。
唯有雷皇傳承者,方可一步踏入,否則,哪怕你是大乘巔峰,也會在邁入裂隙的瞬間,被那雷界法則碾壓成最原始的雷光,成為滋養(yǎng)雷界的養(yǎng)分。
最可怖者,乃殿之“影”。這影子并非因光而生,而是殿體在“雷道本源”中的投影。
它不存在于現(xiàn)實,卻能在特定時辰——如千年一次的“雷淵潮汐”——從大地深處滲出,化作一片覆蓋百萬里的“雷魘之潮”。
潮水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模糊殿影,每一座都似雷皇宗主殿,卻又扭曲畸變,仿佛億萬座雷殿的尸骸。
凡被潮水觸及者,肉身會瞬間化為雷灰,元神則會被拖入那億萬殿影之中,成為“雷魘”,永世不得超生。
傳說,那潮水深處,甚至藏著一座“倒雷皇宗主殿”,其內(nèi)坐鎮(zhèn)著“雷魘之主”——一個連雷皇宗主本人都不敢直呼其名的存在。
雷皇宗主殿,絕非建筑,而是一尊“活著”的雷道神器。
它呼吸,便是雷霆萬鈞;它沉思,便是雷海滔天;它睜眼,便是天罰降世。
它巍峨挺拔,直插云端,卻早已將根須扎入三界六道,扎入時光長河,扎入眾生心底最原始的恐懼——
那是凡人對天威的敬畏,是修士對天劫的顫栗,是萬物對“雷”這一概念本身,最赤裸、最無法反抗的臣服。
雷淵臺前,雷漿如怒海翻涌,紫黑浪頭一次次拍擊虛空,濺起的卻不是水珠,而是細(xì)若游絲的雷篆。
它們在空中短暫凝形,化作巴掌大的古符,發(fā)出“嗤啦”一聲脆響,便將附近百里仙氣灼成真空。
眾修踏空而立,腳下卻無一人敢真正落地——那臺面之下,埋著“九幽雷脈”,每落一次足,便等于在鬼門關(guān)前叩一次門。
最先開口的是一位化神初期的麻衣老嫗,她手拄枯藤杖,背脊佝僂得如同被天劫壓彎的老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