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晶山腹,殺聲未歇,倒懸的紫晶穹頂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金光刺破。
那光并不熾烈,卻帶著不容侵犯的皇道威壓,像一柄塵封萬年的雷刃,出鞘瞬間,便讓眾修元神戰(zhàn)栗,真靈凝滯。
金光源頭,正是祭壇之上的雷皇印。
印鈕九首雷龍同時睜眼,龍目雷光流轉(zhuǎn),于虛空中投射出一枚拳頭大小的金色光點。
光點緩緩飄起,所過之處,風(fēng)雷火幕自動分開,青鸞與火鳳同時停翼,像被無形之手按下頭顱。
下一秒,光點“砰”然炸開,化作萬千星紋雷符,符紋交織,凝成一道挺拔身影——
星紋雷袍,長發(fā)披肩,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一雙眸子如寒星初升,開合間雷光生滅,睥睨天下。
他抬手,青鸞與火鳳同時化作尺許小鳥,一左一右盤旋在他肩頭,鸞翼輕拂,鳳尾搖曳,發(fā)出親昵的低鳴。
中年修士抬手撫摸兩只小鳥,聲音低沉而溫柔:“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們了?!?
這一幕,讓眾修同時停手,驚疑不定地望向祭壇。體內(nèi)真靈之力,竟在此人睜眼的瞬間,陷入困頓——仿佛臣民遇見帝王,連呼吸都被壓制。
曜無咎率先回過神來,他整了整星冠,收起星闕盤,邁出一步,于虛空躬身行禮,聲音恭敬:
“敢問前輩……可是雷皇宗主?”
中年修士微微側(cè)首,目光落在曜無咎身上,像寒星照雪,卻無半分壓迫,只是淡淡點頭:
“正是本皇。你身上星輝……是真靈族星闕部的血脈?”
曜無咎再躬身,語氣愈發(fā)恭謹(jǐn):
“晚輩星闕部圣子曜無咎,率眾踏入雷皇遺跡,只為求見雷皇印,承繼老祖遺志?!?
“老祖?”雷皇宗主眉梢微挑,聲音里多了一絲悵然,“星闕子與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曜無咎垂首,聲音低沉:“正是晚輩老祖。老祖已仙逝多年,魂燈熄于七千年前?!?
雷皇宗主沉默片刻,目光越過曜無咎,望向遠(yuǎn)處雷霧,像在回憶某個久遠(yuǎn)的故人。良久,他輕嘆一聲,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
“連那家伙也走了么……”
他抬手,青鸞與火鳳同時停在他肩頭,鸞羽輕拂,鳳尾搖曳,像在為舊友默哀。雷皇宗主收回目光,聲音恢復(fù)平靜:
“星闕子既已仙逝,你們來取雷皇印,也算合情合理?!?
他目光掃過眾修,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諸位道友來我雷皇宗,想必都是為了這雷皇印?!?
眾修沉默,無人敢應(yīng)。雷皇宗主卻笑了笑,笑意里帶著歲月沉淀的滄桑:
“不必拘謹(jǐn)。雷皇宗已覆萬載,本皇亦不過一縷殘魂,守著這枚舊印,等人來取。”
他抬手,雷皇印緩緩飄起,印鈕九首雷龍光影盤旋,龍目雷光流轉(zhuǎn),像在審視眾修。雷皇宗主聲音低沉,卻帶著睥睨天下的霸氣:
“想取雷皇印,可以。但要先有我雷皇宗認(rèn)可憑證。”
話音未落,他星紋雷袍無風(fēng)自動,周身雷光暴漲,像一輪被喚醒的雷日,威壓席卷山腹,眾修同時色變——
雷皇宗主話音落下,祭壇四周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眾修面面相覷,眼底皆是驚疑與急迫——
“憑證?何種憑證?”
“莫非是雷皇宗遺留的某種信物?”
一時間,眾人心思急轉(zhuǎn),神識在儲物戒內(nèi)瘋狂翻找,連那些平日里自詡沉穩(wěn)的老怪,此刻也忍不住額頭見汗。
蘇清商最先有所動作。她九尾輕擺,蓮步上前,玉手一翻,掌心幽藍(lán)雷光浮現(xiàn),一滴通體晶瑩、纏繞水紋與雷弧的髓液緩緩升起——
“幽水雷皇髓!”
幽藍(lán)光芒映照下,她狐眸含喜,聲音卻依舊柔媚:“前輩,此物可算憑證?”
雷皇宗主目光落在髓液上,微微頷首,聲音平靜:“幽水雷皇髓,昔年為本宗雷池產(chǎn)物,自然算得憑證?!?
蘇清商大喜,尾尖雷紋不自覺亮起,退后一步,眸光掃向眾修,帶著幾分得意與警告。
風(fēng)玄羽見狀,當(dāng)即一步跨出,風(fēng)雷雙翼輕震,掌中青光一閃,隱有風(fēng)嘯之聲——
雷皇宗主再次點頭:“亦算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