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無奈地嘆出一口氣。
“師傅,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些?!?
“我是世間殺力最強(qiáng)的劍修,未來前途無量,注定要做山上仙人?!?
“而那贅婿,是泥腿子出身的野種,若不是機(jī)緣巧合,此生見不著蒹葭一面,更別提入贅秦府了?!?
“明日我登堂拜訪,蒹葭得知我回來,自然沒有那贅婿的容身之處?!?
魁梧巨漢看他一眼,卻不語,心中甚至有些惱火,他黃鈺淮堂堂無量境劍修,劍山同輩第一,享譽(yù)江湖的劍仙,竟然收了這般愚鈍的徒弟。
若林玄真如此瞧不上那少年,又怎會三番兩次提起他?聽聞少年入贅秦家,又怎會渾身戰(zhàn)栗,心境不穩(wěn)?如今跋涉千山萬水,回到這座小鎮(zhèn),又怎么會不第一時間去尋那大道機(jī)緣,反倒是來這種地方偷窺?
他口中最卑賤如塵的人,恰恰正是心境癥結(jié)所在,若不解開,一生受阻!
被一個凡夫俗子擾亂心境,實(shí)在可笑至極。
遠(yuǎn)處,那小院里的房門被推開,走出一道倩影,抬頭看了看天色,俏美微蹙,在院中來回踱步,時而盼望門口,似乎正在等誰歸家。
林玄眼神頓變得柔情,癡笑著不知看了多久,直到那女子急匆匆跑入房中,才回過神來。
“看夠了?”黃鈺淮冷聲道。
林玄微微點(diǎn)頭,跳下飛雪巷。
恰好搓著手的許長卿轉(zhuǎn)過拐角處,直巷中,兩位同齡少年對視了一眼。
九品巔峰,劍修。
頃刻間,許長卿便下了定論,隨后便收回目光,加快步伐。
兩人擦肩而過。
林玄嘴角翹起,口中蹦出二字,雖然輕微,卻清晰。
“螻蟻?!?
許長卿仿佛未曾聽見,徑直離去,消失在飛雪巷的另一頭。
“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如此懦弱無能?!?
林玄搖頭笑道:“嫁給這樣的人,真是苦了蒹葭?!?
藏在屋頂上的魁梧漢子這才躍下,雖龐大如山,卻猶如羽毛,輕盈落地,未曾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林玄,我必須提醒你,我?guī)慊貋?,并不是為了陪你碾死一只螻蟻的?!?
“師傅?!绷中p手負(fù)后,道:“您不是說機(jī)緣機(jī)緣,得看緣分么?”
“我的劍道資質(zhì),清水鎮(zhèn)千百年來,無人能及,那柄仙劍既然有靈性,便早晚都是我的,何必著急?”
瞧著他得意洋洋的模樣,黃鈺淮嘴巴微張,卻欲又止,思來想去,終究未將那四字說出口。
井底之蛙。
……
……
秦府廊道上。
許長卿快步行走,眼神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