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它開始逃竄,距離擊殺便只剩下追上它了。
許長卿只是選擇了最簡單、粗暴、快速的方式。
可這一幕落在林婉清眼里,卻造成了極大的震撼,甚至連道心都受到了些許影響。
當(dāng)許長卿回頭時(shí),那衣衫襤褸的仙子,正臉色慘白地看著自己。
她忽然抱拳道“謝前輩救命之恩?!?
許長卿淡淡地道:“不必謝我,這只妖被你消耗得筋疲力盡,我來,不過是收尾罷了?!?
“前輩謙虛了?!绷滞袂蹇嘈Φ溃骸拔腋静皇撬膶?duì)手,若不是前輩趕到,我已死在它爪下?!?
許長卿微一皺眉,道:“為何你要叫我前輩?”
林婉清沉默片刻,抱拳鞠躬到地,誠懇道:
“前輩是晚輩的救命恩人,晚輩本不該這么問,可世子安全關(guān)乎我碧霄宗前途命運(yùn),晚輩不敢不問,若前輩覺得冒犯,便是隨意打殺了晚輩,也不敢有半分怨?!?
她抬起那張精致的小臉,問道:“請(qǐng)問前輩喬裝打扮,與我等同行,可是為了刺殺世子殿下?”
許長卿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她是真把自己當(dāng)成披著少年面皮的老東西了,皺眉道:“既有此疑慮,為何要問?就不怕我殺了你?”
林婉清誠懇道:“前輩救了我,若我再暗中算計(jì)前輩,豈不是恩將仇報(bào)?還不如大方坦白,大不了把命還給前輩便是。”
許長卿哭笑不得,道:“首先我不是什么刺客,你大可放心,其次你不要再稱呼我為前輩,叫我許公子就好。”
林婉清這才松出一大口氣,面露喜色:“是,前……許公子!”
許長卿趕緊問道:“李太玄在哪?”
林婉清回答道:“師弟他們護(hù)送著世子殿下離開,具體在哪不知道,但三大宗門的弟子都在他身邊,想來應(yīng)該不會(huì)有事?!?
許長卿皺眉道:“所以你本來也在他們之中,只是為了救那個(gè)小道士,所以才獨(dú)自面對(duì)那只猛虎?”
“不只是小道士,還有其余散修?!?
林婉清嘆息一聲,道:“世子殿下命令所有好手都得待在他的身邊,無人帶領(lǐng)那些江湖散修,他們自然亂作一團(tuán),其實(shí)本來……或許所有人都能走?!?
許長卿臉色頓時(shí)陰沉了下來,道:“事已至此,人已經(jīng)走散,只能各安天命了,我們也只能保全自身,盡力先出去吧。”
林婉清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許公子請(qǐng)跟我來,我還記得大致方向,應(yīng)該能走出迷霧?!?
于是許長卿便跟在她后頭。
始終笑而不語的衣以侯用手肘撞了許長卿一下,微笑道:“不錯(cuò)嘛,這都被你勾搭上了?!?
許長卿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今晚別想吃雞腿!”
“你……”衣以侯鼓起腮幫子,怒道:“你就會(huì)拿這個(gè)欺負(fù)我!不理你了!”
林婉清走在前方,聽見身后“父女”兩人的對(duì)話,不由得啞然失笑,心說這小姑娘真是特別,而且還挺討喜的。
也不知是臨近大霧邊緣,還是妖邪不敢接近這最強(qiáng)大的三人。
一路上,他們幾乎沒再遭到什么阻礙,僅有零星的幾個(gè)骷髏兵,三兩下便被兩人解決干凈了。
約莫半刻后,兩人終于跑出了大霧。
這里,是一片荒郊野嶺,由于在霧中迷失了方向,如今的三人,其實(sh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何方。
“這下糟糕了。”
林婉清皺緊眉頭,道:“我們很可能脫離大部隊(duì),然后就找不到他們了?!?
長長嘆出一口氣,許長卿無奈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先遠(yuǎn)離大霧,看能不能找到活人,問問路在何方。”
林婉清微微點(diǎn)頭,雖說兩人的處境十分糟糕,但如今有這位靠譜的前輩在身旁,她倒沒有太過擔(dān)心。
于是,一行三人便干脆往霧的反方向匆匆而去,直到行至一片山坡之上,才稍微駐足,回頭看去。
只見那片大霧,竟蔓延數(shù)里,一望無際,遠(yuǎn)遠(yuǎn)觀之,猶如萬里層云墜入山林之間。
許長卿眉頭微皺,低聲喃喃自語:“奇怪,為何這次卻沒有了那片紅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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