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劈落前,許長卿的劍鞘已抵住其咽喉。
醉仙劍甚至未曾出鞘,僅憑劍意便將十二人連人帶馬掀翻在地。
“為何留手?”衣以侯踢開昏迷的疤臉漢子,“你若對人人都如此慈悲心腸,以后來殺我們的人,你可打得過來?”
“放心,這種情況,不會持續(xù)太久。”
許長卿目光落在疤臉漢子腰間別著的小玩偶上,道:“他們不過是想當英雄的可憐人。”
二人又復出發(fā),未行半里,第二波伏擊接踵而至。
這次是幾名打扮怪異的魔道修士,躲藏在村民屋里,布下鎖魂陣法,自以為將氣息掩藏得很好,耐心等到許長卿走到陣眼,才同時出手,啟動鎖魂陣。
然而。
這次,甚至都輪不到許長卿出手。
陣成剎那,沈書雁虛影從安魂鈴中浮現出來,她的鬼力雖大大下降,卻又豈是幾名魔道修士能比的,透過鎖魂陣,不消多久,便將那幾名魔道修士都啃成了白骨。
“這次倒干凈?!耙乱院畈戎鴿M地白骨咯咯直笑,”連問話都省了。“
山路將近時,已是黃昏時分,吳水河畔有一座小鎮(zhèn)安安靜靜地躺在那。
許長卿與衣以侯停在城門前,對視一眼。
“要進去嗎?”許長卿問道。
“我怎么知道?!币乱院铍p手抱著腦袋,道:“看你想殺多少人了。”
許長卿無奈地嘆出一口氣,“那就進去吧?!?
暮色像打翻的硯臺浸染吳水鎮(zhèn),青石長街飄著幾張破敗酒幌。
街道上空無一人,唯有春風拂面,許長卿靴底碾過碎瓷片,遠遠看見臨街包子鋪的蒸籠還冒著熱氣,案板上剁到一半的肉餡已凝出血冰。
諾大的鎮(zhèn)子。
只有包子鋪前坐著人。
獨眼老者靠在太師椅上,膝頭橫著裹滿污布的劍,腳邊炭爐煨著銅壺,白汽在暮色中蛇一般扭動。
許長卿走上前去,拱手打了聲招呼:“前輩。”
不知等了多久。
聽見那老人沙啞的聲音傳來:“你師傅是李青山?”
許長卿點了點頭道:“正是。”
“鬼猩林里死的那些人?!崩险吡嗥疸~壺斟茶:“是你殺的?”
許長卿卻搖頭道:“不是。”
“呵!”
老人忽然笑了出聲,眼睛縫隙間,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最終卻只是嘆息道:“也罷,你滾吧。”
許長卿在原地站了片刻,終究還是只拱了拱手,告辭離去。
一個瞧著約莫三十歲的男人從旁邊巷中走出,道:
“爹,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老人笑了笑,“怎么說都是李青山的徒兒,怎會察覺不到這鎮(zhèn)子里,全都是我們的人?反正他再往前走,也不過是一個死字,無需出手了。”
男人皺眉:“劍妖傳人如此作惡多端,誰殺之可獲名聲,何必將此機會留給林若寒那廝?”
老人抿下一口熱茶,靠在椅背之上,嘆道:
“劍妖劍妖,你們一個個的,怎么喊得如此順口,我怎么記著,當年大伙可都是喊他劍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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