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人立于此處遠眺。
許長卿不動聲色,回頭望去,卻見溫懷玉正遠遠走來,而這棵大樹的位置,恰好能將那群江湖散修的死傷之地,一覽無余。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币乱院蚶湫σ宦暎溃骸白源蛭覀儚拿麆ι角f出來,我就感覺一直有人在跟著我們,你說……”
衣以候看向溫懷玉,道:“會不會是他?”
許長卿笑著搖了搖頭,“應該不會,畢竟……他是真的弱啊?!?
三人沒做過多停留,再次起行。
溫懷玉忽然問道:“林兄是幾品劍修?”
許長卿捏著下巴,反問道:“你覺著我是幾品?”
“嗯……”溫懷玉沉思片刻,道:“八品?”
許長卿微微一笑:“差不多?!?
“這么厲害!”溫懷玉眼中閃出炙熱的光芒,道:“林兄,此去壓劍谷還有段距離,您可否抽空教我練練劍?放心,我不讓您白教我……”
他上下翻找,好不容易找出來兩袋子銀錢,交到許長卿手上:“這是我身上所有的錢了,都給你,只要林兄肯帶我進門!”
許長卿微笑著搖了搖頭,推開他手中的錢。
溫懷玉閃過一絲失望之色,收起銀錢,嘴角仍帶有逞強的笑意:“沒事,林兄,就算不學劍,能與您同行一段,我也知足了,不強求?!?
許長卿并未回答,而是蹲下在大刀漢子等人的殘骸中翻找了許久,抽出一袋袋的金子,才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笑道:
“你幫他們背了一路的行禮,又被他們打罵取笑了一路,這些,應當算是你的工錢,這些錢我拿走,同行期間,可以教你學劍,但你記著,我們不當師徒,而你能學多少,也全看你自己的悟性,我概不負責,如何?”
溫懷玉瞪大著眼睛,起初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直到看見許長卿認真的眼神,這才露出無法掩飾的高興笑容,撲通一聲跪下,巴不得立刻磕頭拜師。
許長卿是好說歹說,才把他勸了起來,順便教了他一套最基本的走樁,長久練習,雖很難成劍仙,但至少未來的路能走得平坦些。
三人一邊走,一邊聊,經過一日下來的相處,許長卿覺著這姓溫的少年應是個不錯的人,值得交個朋友,于是便下定了決心,在到壓劍谷前,能教他多少東西,便盡力教他,至少讓他以后孤身在外,莫要總讓人欺負了才是。
直到兩日后的日落時分。
他們才終于走到有人的地方,溫懷玉熱情道:“再往前走走,就是溫家村了,我看天色已晚,若是林公子不嫌棄,不如去我家坐坐,我家妹妹燒得一手好菜,公子可得好好嘗嘗!”
“有雞腿嗎!”衣以侯問道。
溫懷玉笑道:“家里有養(yǎng)雞,兩位貴客來了,自然是要殺雞的?!?
許長卿自無不可,于是便笑道:“那就只好叨擾一下你家了?!?
溫懷玉一聽這話,自然是更加高興,他也已很長時間未曾回家看過,對家人甚是思念,此行前去壓劍谷,定又有數(shù)月不歸,自然是先回家看看更好。
然而。
當溫懷玉走到自家屋門前時,想象中妹妹熱情開門迎接的畫面并沒有發(fā)生。
開門的,是一夜白頭,眼睛哭腫的老母親。
“懷……懷玉……”
“你妹妹她……被人……被人……強行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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