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能量風(fēng)暴稍息,煙塵略微散去。
老太監(jiān)捂著血流如注,劇痛鉆心的脖頸,臉色鐵青地看著那片被徹底夷平、只剩下巨大深坑的廢墟。
三品無量境,無論是體魄,還是生命力,都已非常人能比,莫說是被長劍割開喉嚨,哪怕是穿顱而過,都未必會死得徹底。
方才許長卿這一劍,雖然狠辣,但終究只是六品一劍而已,即便是擊中了老太監(jiān)的弱點(diǎn),也絕不可能將他擊殺。
但要知道,六品與三品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不是天塹二字可以形容的,在三品眼里,六品簡直就是螻蟻中的螻蟻。
莫說是重傷到這種地步,即便是被碰到一下,都是天大的恥辱。
而如今,竟在他掌控全局之時,險些一劍割喉,若非他修為深厚,反應(yīng)極快,此刻說不準(zhǔn)已是一具冰冷的尸體。
這已不是受傷,而是將他畢生的威嚴(yán)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咳…咳咳……”
斗笠刀客掙扎著從一堆碎瓦礫中爬起,嘴角掛著血絲,肋骨斷了幾根,狼狽不堪。
另外兩人也艱難地爬起身,個個帶傷,驚魂未定地看著眼前如同被巨獸蹂躪過的景象,以及那位捂著脖子,氣息陰沉如萬年寒冰的公公大人。
“公…公公……”斗笠刀客強(qiáng)忍著痛楚,聲音發(fā)顫,“那妖女帶著許長卿跑了,敢問大人可知他們?nèi)ネ翁?!屬下這就帶人去追!他們一個重傷垂死,一個強(qiáng)行動用邪法必遭反噬,跑不遠(yuǎn)!”
他急于表現(xiàn),想要將功折罪。
然而,他哪里知道,饒是眼前這位修為深厚的老太監(jiān),也根本察覺不到衣以侯的去向,他這一問,剛好踩中了老太監(jiān)的尾巴。
話音剛落,一股冰冷刺骨的殺意瞬間將他籠罩。
老太監(jiān)緩緩轉(zhuǎn)過頭,那雙渾濁的眼睛此刻如同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淵,沒有任何情緒,只有純粹的殺機(jī)。
他捂著脖子的枯槁手指微微一動。
“噗!”
一道細(xì)微卻凝練到極致的慘白指風(fēng),如同毒蛇吐信,瞬間洞穿了斗笠刀客的眉心。
斗笠刀客臉上的急切瞬間凝固,眼中還殘留著一絲茫然和不解,身體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咚”的一聲砸在地上,眉心一點(diǎn)紅白混雜的冰霜緩緩擴(kuò)散。
死寂!
絕對的死寂!
剩下的陰鷙身影和毒針高手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瞬間噤若寒蟬,身體篩糠般顫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深深地低下頭顱,恨不得將自己埋進(jìn)土里。
“廢物?!?
老太監(jiān)的聲音嘶啞干澀,渾濁的目光掃過噤若寒蟬的兩人,又投向王府深處:“連氣息都追蹤不到……要你們何用?”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wěn)的腳步聲從花廳殘破的陰影中傳來。
吳王負(fù)手踱步而出,臉上依舊帶著那副掌控一切的冰冷笑容,只是眼底深處,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
他掃了一眼滿目瘡痍的庭院,目光在老太監(jiān)脖頸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停留了一瞬,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冷了些。
“曹公公?!眳峭醯穆曇羝届o無波,聽不出喜怒,“看來本王這小小王府,今日真是熱鬧非凡啊。連您老都……掛了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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