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許長卿與柳寒煙身邊,無數(shù)魔人正如潮水一般涌出。
許長卿一劍蕩開三只撲來的魔人,腐臭的黑血濺上袍袖。
“現(xiàn)在怎么辦?!”
柳寒煙的聲音帶著急促的喘息,她反手一劍刺穿從側(cè)面偷襲的魔人咽喉,劍尖一挑,將其甩飛出去,撞倒后面涌上的四五只,“這鋪天蓋地的……到底是誰弄出來的?!”
“都這時候了還管他是誰煉的?!”
許長卿格開一次猛撲,拽著她踉蹌后退,鞋底踩在黏膩的血肉碎塊上:“先想著怎么從這鬼地方出去,書雁!”
“你能不能找到衣以侯?!”
沈書雁清冷的聲音傳來:“……最后一次清晰感應(yīng)到她的煞氣波動,是在客棧廢墟附近,但此刻氣息混雜,魔氣滔天,難以精準(zhǔn)定位……”
“就去那里!”
許長卿咬牙,目光掃視四周,魔人如同黑色的潮水,從每一條巷道、每一扇破窗后源源不斷地涌出,根本看不到盡頭,更別說殺出一條通往客棧的路。
“先找個地方暫避!”
柳寒煙急聲道,劍光舞得密不透風(fēng),卻依舊被逼得步步后退。
“躲?尋常屋舍根本擋不住它們,得讓它們徹底察覺不到!”
許長卿說話間,左手已閃電般探入懷中,再伸出時指尖已夾著一張縮地符,
他口中疾誦真,音節(jié)短促而古怪。
符箓無火自燃,瞬間化作一團(tuán)熾白光芒,將兩人身影吞沒。
柳寒煙只覺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攫住全身,仿佛靈魂被硬生生拽出體外。
這感覺來得快,去得也快。
下一刻,所有感知猛地回歸,卻駭然發(fā)現(xiàn)腳下空空如也。
凌厲的夜風(fēng)如同冰刀般刮過臉頰,灌滿衣袍,發(fā)出獵獵聲響。
她下意識地低頭——
整座破敗的小鎮(zhèn)竟如同微縮的沙盤般鋪陳在下方遠(yuǎn)處,街道、房屋、甚至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蟻群的魔人,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們竟懸在了百丈高空!
“許長卿你這天殺的王八蛋!干的什么好事啊啊啊啊啊——!”
恐懼瞬間沖垮了柳寒煙的鎮(zhèn)定,她失聲尖叫,四肢本能地死死纏住身邊唯一能抓住的許長卿,十指幾乎要摳進(jìn)他的皮肉里。
許長卿被她勒得悶哼一聲,卻反應(yīng)極快,左手一把捂住她險些震破耳膜的嘴,同時右手劍訣一引。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