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仇面色卻異常平靜,淡淡道:“當(dāng)時你可是親口答應(yīng),待安然返回京城,便會將其銷毀,莫非行走大人要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談不上,”
許長卿目光掃過前方張三的背影,語氣飄忽,“只是……能不能安然回到京城,都還是兩說呢。冷大人,你說是不是?”
恰在此時,跟在后面的柳寒煙有些不耐煩地嚷嚷起來:“喂!到底還有多遠(yuǎn)?。吭趺醋吡诉@么久,四周還是荒山野嶺,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你們的據(jù)點(diǎn)到底設(shè)在哪里?。俊?
走在前方的冷仇和張三等人忽然齊刷刷地停下了腳步。
冷仇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平靜笑容,聲音溫和得有些反常:“柳姑娘,別急啊?!?
他伸出手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腳下。
“你看,這不是……已經(jīng)到了嗎?”
話音剛落,許長卿和柳寒煙猛地感到一陣強(qiáng)烈的暈眩感襲來,如同海嘯般瞬間沖垮了他們的神智。
許長卿模糊的視野中,只見那“張三”抬手在耳后一搓,緩緩揭下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露出的竟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陰鷙面孔。
那人朝冷仇拱了拱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低聲道:“大人,這是迷魂香的解藥?!?
冷仇接過,毫不猶豫地仰頭吞下一粒,踱步到幾乎無法站穩(wěn)的許長卿面前,淡淡道:
“許長卿,你確實(shí)有幾分本事,敏銳得讓人心驚,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確不是同道中人,而且……我有種預(yù)感,今日若放你回京,他日你必成我心腹大患,你我終究是宿敵。所以,抱歉了,你不能回去?!?
話音如冰錐刺入耳中,許長卿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見許長卿和柳寒煙、阿樹都癱倒在地,旁邊一名手下低聲請示:“大人,這幾個……要就地處理掉嗎?”
冷仇瞥了一眼昏迷的幾人,搖了搖頭:“他們的身份畢竟特殊,許長卿還是斬妖司的人,我們親自動手,痕跡太重,后患無窮?!?
他抬眼望了望四周荒寂的山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附近,多的是吳王府‘搜捕逃犯’的兵馬,發(fā)信號,引他們過來。借刀殺人,豈不更干凈利落?”
“是!”
手下立刻應(yīng)聲,一枚特制的響箭帶著尖嘯射入空中,炸開一團(tuán)不易察覺的灰煙。
做完這一切,冷仇命人將昏迷的葉雷牢牢捆縛,扔上一輛早已隱藏在附近的簡陋馬車,隨即快速離去。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行進(jìn),沒走出多遠(yuǎn),車廂內(nèi)負(fù)責(zé)看押葉雷的人突然驚呼:“大人,他……他好像醒了!”
冷仇正閉目養(yǎng)神,聞冷哼一聲,眼皮都未抬:“哼,那迷魂散看來藥效也不怎么樣,既然醒了,就再給他加點(diǎn)料,讓他睡到京城再說。”
“是!”
那手下應(yīng)聲,連忙又去取藥粉。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瞬間,本該虛弱不堪的葉雷猛地睜開雙眼,一把死死扣住了那手下持藥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