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山輕輕搖頭:“你已自陷絕地,無路可走了,長卿,看在你我曾有香火情的份上,不如在此自刎謝罪,老夫答應你,定會妥善照料你背上這位小姑娘,如何?也省得她陪你一同受這零碎苦頭?!?
許長卿苦笑一聲,忽然朝著四周空曠的山林放聲大喊:“喂!魏玄!魏大劍魔!我知道你肯定在附近跟著我,看戲看夠了吧?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被人剁了,快出來救救我唄!”
李春山聞,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幼稚的笑話,緩緩搖頭,斗笠下的目光深邃如潭:
“不必白費力氣了。劍魔魏玄的氣息,根本不曾出現(xiàn)在這方圓百里之內(nèi),他若在,老夫又豈會如此輕易現(xiàn)身?長卿,你這最后的僥幸,也該放下了?!?
許長卿聞,嗤笑一聲,眼中卻無半分笑意,只有冰冷的嘲諷:“你既如今鐵了心要殺我,當初又何必假惺惺教我劍法,授我斗轉(zhuǎn)星移?”
李春山立于枝頭,輕輕搖頭,語氣帶著一絲難以喻的慨嘆:“天意弄人,世事難料,有些因果,非人力所能扭轉(zhuǎn)?!?
“長卿,若真有來世,望你我之間,能有一段真正的師徒情分?!?
“下輩子?”
許長卿冷笑,話語如刀,“不好意思,這輩子都是我不樂意當你徒弟,嫌你不夠格,不過嘛,你若現(xiàn)在肯跪下喊我兩聲爹爹,我或許大發(fā)慈悲,認下你這個便宜兒子。”
李春山不怒反笑,聲音洪亮,震得樹葉簌簌作響:“哈哈哈!好小子,死到臨頭還是這般牙尖嘴利,老夫就是喜歡你這份混不吝的脾氣!”
許長卿話鋒一轉(zhuǎn),指向身后昏迷的柳寒煙:“既然你口口聲聲為了壓劍谷的未來,此事與她一個白虹峰弟子總無干系吧?”
李春山目光掃過柳寒煙,點了點頭,笑道:“這是自然,她師傅雖不問世事,卻也是個極不好惹的主兒,老夫可不想憑空惹來麻煩,自然不會傷她?!?
“好!”
許長卿這才似乎稍稍放心,將背上的柳寒煙輕輕安置在一棵樹下,讓她靠穩(wěn)。
隨即他轉(zhuǎn)身,面向李春山,神色一肅,抱拳朗聲道:
“既然如此,晚輩許長卿,今日便向李老前輩,討教高招!”
話音未落,許長卿身形已動,如離弦之箭疾射而出,醉仙劍劃出一道清冷弧光,直刺李春山面門。
李春山微微側(cè)身,手中那根新取的青竹竿似緩實急地向前一遞,竿尖不偏不倚,正點在醉仙劍的劍脊之上。
“叮!”
一聲輕響,許長卿劍勢瞬間被引偏,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旁滑開。
他順勢擰身,劍招再變,化作一片綿密劍影,罩向李春山周身要害。
李春山依舊從容,竹竿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動作行云流水,看似輕描淡寫,卻總能將許長卿凌厲的攻勢化解于無形。
竹竿與長劍碰撞,發(fā)出連綿不絕的“噼啪”脆響,火星四濺。
轉(zhuǎn)眼間十余招過去,許長卿竟連李春山的衣角都未能碰到,反而被那竹竿上傳來的反震之力震得氣血翻騰,手臂酸麻。他心知境界差距太大,尋常劍招根本無用,一咬牙,賣了個破綻,故意讓中路空門大開。
李春山果然中計,竹竿如毒蛇出洞,直搗中宮。
許長卿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猛地吸氣,左掌拍出,并非硬接,而是試圖黏住竹竿,同時右手的醉仙劍蓄勢待發(fā)。
可李春山經(jīng)驗何等老辣,竹竿一抖,一股螺旋勁力爆發(fā),輕易震開許長卿的手掌,同時竿尾如鞭,悄無聲息地掃向許長卿下盤。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