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靠得那么近,格萊利卡……”
男人嘟囔著,聲音帶著不自然的緊繃。
“真的是……你怎么總是喜歡動手動腳的,再怎么說你都是個女孩子,還有你給自己起的這個名字……任誰聽都會覺得是個男性……”
“我喜歡!”
熵:“……”
好家伙。
所以說――她認識的那個格拉里克以前的真名還是叫蘭德爾,這個跟他長得一樣的女性叫格萊利卡?
格萊利卡……
嘶……這個名字聽著像是格拉里克這個名字的女性化變稱。
所以她之前聽慣的“格拉里克”其實是個衍生名字?!
就在熵還在琢磨這層關(guān)系的時候,女人突然彎下腰,臉龐貼得極近。
……!
熵只覺得自己的視野被一陣溫熱的風給遮住了。
下一秒,她像是被從泥土里拔出來的胡蘿卜一般,咻地一下離開了原位――
“哎等下,你看――是萊茵花!好漂亮,好罕見!”
格萊利卡驚喜地叫出聲,語氣像發(fā)現(xiàn)了寶藏。
……
熵這才留意到,自己眼下似乎附在了這朵花上――
這朵花的外形酷似鳶尾,但花瓣邊緣呈現(xiàn)出細膩的紅白漸變,就像染了血又洗過一遍似的,帶著某種冷艷中透露出生命力的美感,很是稀奇。
……有點無語。
沒想到她還能附在花上,還真是萬物有靈。
“哇!”
格萊利卡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歡欣雀躍地將那朵花小心托著,像捧著什么珍寶。
“聽說這種花離開土地也能繼續(xù)生長一段時間,而且能感應(yīng)磁層的變化,是古代航行者的象征之一呢!沒想到在這種廢墟區(qū)也能看到,真是太稀有了!”
“……確實算得上罕見?!?
格拉里克……哦不,現(xiàn)在叫做蘭德爾的男人瞥了熵一眼,說:
“能在這種土地上生長出來,說明它的根系極其堅韌,適應(yīng)性也極強……”
“哎,這花的顏色很襯你眼睛的顏色呢!”
格萊利卡興奮地將手中的萊茵花湊到蘭德爾的頭側(cè),不停地比較著。
“咳!都、都說了,你……你別靠那么近……”
蘭德爾眼神躲閃,臉上浮現(xiàn)一抹淡淡的緋紅。
熵感到一絲驚訝:我去……格拉里克以前在感情上居然是個純情大男孩?
聯(lián)想到她知道的那個冷漠頹靡的格拉里克……嘖,只能說前后性格差距簡直不像一個人。
“咳……”
只見男人故作掩飾地摸了摸鼻子,后退一步,微微別過臉,努力不去看女人的眼睛:
“什么很襯我的瞳色……明明也襯你的眼睛……”
“對哦!”
格萊利卡像是恍然大悟般將那朵花塞到蘭德爾的手上。
“那你幫我把它插到我的發(fā)髻上吧!”
她眨眨眼睛。
“我?”
男人一愣,像沒反應(yīng)過來似的,指了指自己。
下一秒,他的臉色就像晚霞一樣迅速染上一層紅暈。
“當然!這里除了你還有誰?”
格萊利卡理直氣壯道,“能碰到這么罕見的花朵,說不定……它能保佑我們接下來的旅途一路平安呢!還是說……”
她說著說著,眼神一轉(zhuǎn),笑得意味深長:“你連這個都不敢?”
“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蘭德爾被激了一句,像是被哪根弦突然撥了一下,原本還在退縮的他一下子繃直了背。
……雖然耳根都紅透了。
“那就拜托你了,蘭――德――爾?!?
格萊利卡拉長音節(jié)喊他的名字,語氣輕快得像風鈴。
說著,她轉(zhuǎn)過身,微微低下頭,把發(fā)絲撩開露出后腦勺。
“……”
蘭德爾站在她身后,愣了好幾秒。
他手里捏著那朵花,指尖出汗,花瓣被他捏得有點微卷。
熵忍不住想翻白眼:……
靠。
不是吧哥們兒,你以前居然青澀到這個地步?
“等什么呢?”格萊利卡催促起來。
“哦、哦……”
男人終于期期艾艾地上前一步,手指笨拙地撥開格萊利卡的發(fā)絲,幾次差點把花瓣掐斷,最后終于成功地將花別在那道柔順的發(fā)髻上。
“好了……”
他說得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
隨后,他迅速后退一步,仿佛剛完成了一場高難度的手術(shù),整個人終于松了口氣。
“好看嗎?”
格萊利卡回頭,眼中帶笑地盯著他,還抬手故意戳了戳他的肩膀,“g,說說看嘛?!?
“別弄……”
蘭德爾被戳得一僵,整個人像貓一樣炸了毛,耳朵都紅了。
他囁嚅了兩下,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氣,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出一句:“好、好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