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龍與跋鋒寒在洛陽的嶄露頭角,雖一時(shí)風(fēng)光,卻也引來了諸多麻煩。王世充的暗中監(jiān)視自不必說,一些想要揚(yáng)名立萬的武林人士,或是覬覦他們“奇特功法”的勢力,也開始頻頻找上門來,或挑戰(zhàn),或試探,或招攬,令三人不勝其擾。
這一日,三人剛從一場無謂的爭斗中脫身,回到暫居的客棧,卻發(fā)現(xiàn)客棧周圍暗哨明顯增多,氣氛凝重。顯然,王世充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得到了什么新的指令,準(zhǔn)備對(duì)他們采取更進(jìn)一步的行動(dòng)。
“這洛陽是待不下去了,王世充這老小子看來是想來硬的!”寇仲煩躁地?fù)项^。
“此地龍蛇混雜,各方勢力糾纏,確實(shí)不宜久留?!毙熳恿暌哺械揭还缮接暧麃淼膲毫Α?
跋鋒寒手握刀柄,眼神冰冷:“大不了殺出去!”
就在三人商議是否要強(qiáng)行突圍時(shí),李長青的聲音淡淡響起:“不必如此麻煩。”
他走到窗邊,目光似乎穿透了墻壁,看到了外面那些潛伏的耳目?!笆帐耙幌?,我們今夜便離開洛陽?!?
是夜,月黑風(fēng)高。李長青帶著雙龍、跋鋒寒以及傅君婥,悄然出了客棧。他并未走大門,而是領(lǐng)著眾人穿行于小巷暗影之中,步伐看似不快,卻玄妙異常,每每在巡邏兵士與暗哨視線交錯(cuò)的死角穿過,如同融入夜色,無聲無息。
偶爾有感知敏銳的高手隱約察覺到一絲異樣,但凝神探查時(shí),卻什么也發(fā)現(xiàn)不了,只當(dāng)是夜風(fēng)吹過。李長青以人仙手段,稍稍扭曲了周圍的光線與氣息,使得他們這一行人如同鬼魅,輕而易舉地便繞過了所有明崗暗哨,來到了洛陽城墻之下。
面對(duì)高達(dá)數(shù)丈的城墻,李長青袖袍一拂,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眾人,竟如同騰云駕霧般,悄無聲息地越過了城墻,落在了護(hù)城河對(duì)岸,整個(gè)過程沒有引起任何警覺。
雙龍和跋鋒寒看得心神搖曳,對(duì)李長青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傅君婥亦是暗嘆,只覺得這位李先生的修為,已然到了她無法理解的境界。
離開洛陽,眾人沿著洛水河岸北上。夜色下的洛水,波光粼粼,靜謐幽深,別有一番韻味。
正行走間,李長青忽然停下腳步,目光投向河畔不遠(yuǎn)處的一片竹林。雙龍等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竹影搖曳,并無異狀。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自竹林中翩然走出。
月光如水,灑在那人身上。但見她身著淡青色素衣,宛如清水芙蓉,不染絲毫塵俗。容顏之美,難以用語形容,仿佛集天地靈秀于一身,眉目如畫,氣質(zhì)空靈圣潔,宛如月宮仙子臨凡。她背上斜負(fù)著一柄形式古雅的長劍,更襯得她仙姿出塵。
她的出現(xiàn),仿佛讓周圍的夜色都明亮了幾分,連洛水的流淌聲都似乎變得輕柔起來。
師妃暄!慈航靜齋這一代的入世傳人!
即便是見慣了絕色的寇仲、徐子陵,此刻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只覺得此女之美,超乎想象,與石青璇的空靈、商秀珣的明麗、傅君婥的冷艷截然不同,是一種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褻瀆的圣潔之美。跋鋒寒眼神也是一凝,感受到了此女身上那股中正平和、卻又深不可測的氣息。
師妃暄的目光,先是掠過雙龍、跋鋒寒和傅君婥,在他們身上微微停留,尤其是感受到雙龍?bào)w內(nèi)那純凈的先天真氣時(sh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異。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為首的李長青身上。
四目相對(duì)。
師妃暄那澄澈如秋水的眸子里,首次出現(xiàn)了明顯的波動(dòng)。她看不透眼前這青衫男子!在她感知中,此人仿佛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一體,無跡可尋,又仿佛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浩瀚無垠!這種感覺,她只在師尊梵清惠身上隱約感受過,但似乎又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