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星砂池的裂痕
白璃的指尖剛觸到掌心糖紙,星砂核的碎光突然如活物般鉆進(jìn)紋路。她眼前閃過無數(shù)碎片畫面:魔淵的黑色糖汁漫過斷碑,將“守糖人”三字染成血色;人間的糖葫蘆簽子在火中裂開,露出刻在竹芯的古老日期;而最深處的畫面里,星砂核原本完整的表面,正浮現(xiàn)出三道當(dāng)年她親手裂開的縫隙——那是三次逆誓時,用自己的妖力掰碎的痕跡。
“當(dāng)糖霜染遍三色世界……”她盯著星砂池中央的水幕,預(yù)文字正在融化,“回歸最初的裂痕”是否意味著,星砂核終將碎成當(dāng)初的三瓣,而他們的存在,不過是裂隙里凝結(jié)的糖霜?
狐帝的尾尖突然掃過池面,漣漪中映出白璃母親臨終前的場景:女人手中握著的星砂核,表面本就有三道極細(xì)的裂痕,只是被妖力暫時粘合。“你以為星砂核是神器?”狐帝的聲音帶著冰碴,“它是天地初開時,第一滴因遺憾凝結(jié)的淚,裂痕里封存著創(chuàng)世時未被咽下的甜與痛?!?
糖紙在掌心發(fā)燙,白璃看見自己的指尖正在滲出星砂碎光,像糖霜融化后露出的核——那是母親用全部妖力為她補上的裂痕,如今正在被逆誓的甜重新撕開。
魔淵·斷碑下的守糖人
夜修離的骨刃“當(dāng)啷”落地,震碎了斷碑新浮現(xiàn)的文字。除去“守糖人”三字,其余字跡都在滲出黑色糖汁,在地面匯成扭曲的時間線。他蹲下身,指尖劃過糖汁,突然看見三年前雷劫夜的倒影里,小糖倌遞出的糖葫蘆簽子上,刻著的日期竟與星砂核第一次裂開的日子分毫不差。
“修離大人,守魔使們在井邊刻糖畫!”年輕守魔使的聲音帶著哭腔,“他們說要記住‘小糖倌’的味道,可畫出來的卻是您的骨哨和蘇公子的日記……”
禁地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夜修離沖向“遺憾井”,發(fā)現(xiàn)井水已完全化作黑色糖膠,倒映著無數(shù)個平行時空的自己——每個時空里,他都在逆誓后逐漸透明,唯有掌心的糖葫蘆光痕永恒。而在糖膠最深處,沉睡著半片星砂核碎晶,碎晶表面的裂痕,竟與白璃掌心糖紙的紋路完全吻合。
“守糖人不是守護(hù)者,是祭品?!彼鋈幌肫鸷墼f的“糖紙論”,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我們以為在填補裂隙,其實是在給星砂核的裂痕當(dāng)糖痂。”
人間·竹簽上的逆誓紀(jì)年
蘇妄對著燭火轉(zhuǎn)動糖葫蘆簽子,竹芯里的刻痕終于顯形:“第一次逆誓·青丘歷372年霜降”“第二次逆誓·魔淵歷19年雷劫夜”“第三次逆誓·人間歷甲子年谷雨”——這些日期,恰好是他們?nèi)朔謩e失去重要之物的日子:他的靈魄、夜修離的鎖鏈、白璃的半妖之身。
焦黑日記的新頁不知何時寫滿了糖霜小字:“每次逆誓,時空之輪便在星砂核裂痕上粘一層糖殼,而守糖人的存在,不過是糖殼上的糖渣?!彼阶詈笠豁摚l(fā)現(xiàn)小糖倌的名字旁,多出了一行倒計時:“當(dāng)三色糖霜耗盡,裂痕將吞噬所有粘合物?!?
“妄哥在看什么?”小糖倌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熬糖的金汁還在他指尖滴落,卻在觸地時凝成尖銳的糖刺。蘇妄猛然回頭,看見少年眼底閃過星砂核碎光,就像被某種力量操控的提線木偶。
“沒什么。”他迅速合上日記,卻發(fā)現(xiàn)簽子上的刻痕在遇熱后加深,最新的一道刻痕竟指向三日后的“小滿”——那個曾被他們遺忘的、白璃母親忌日的日期。
裂隙共振·糖紙的反噬
三人在臨安巷口的老槐樹下會合時,白璃的糖紙已吸收了全部星砂碎光,在掌心浮現(xiàn)金色的星砂核投影。小糖倌遞出的糖葫蘆不再發(fā)光,簽子上的刻痕卻異常刺眼,像一道道等待被填滿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