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闊的話語如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jìn)林淵心口。他踉蹌著后退,撞在冰冷的石門上,蒼瀾玉蝶在掌心劇烈震顫,表面的女子面容扭曲成痛苦的模樣,仿佛在無聲地辯解。
“不可能……”林淵喉間發(fā)緊,母親在他記憶里始終是溫柔的剪影,那半塊繡著玉蝶的絲帕,至今還藏在他貼身的衣襟里。可趙闊的語氣那樣篤定,仿佛親眼所見。
“呵呵,不信嗎?”門外傳來趙闊拖長的笑聲,夾雜著鎖鏈拖動的嘩啦聲,“你娘本是九玄宗‘器符閣’的弟子,當(dāng)年負(fù)責(zé)看管上古秘卷。若非她偷了輪回鼎圖譜,宗門怎會追得她上天入地?”
青嵐子的殘魂突然在玉佩中暴喝:“休要聽他胡!趙闊修煉的玄陰功最擅惑心,他是想借你母親之事亂你道心!”
話音未落,眼前的純白虛空突然裂開縫隙,涌出汩汩黑霧。黑霧中緩緩走出一道身影,身著九玄宗的淡紫道袍,面容竟與林淵記憶中的母親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陰郁。
“淵兒,娘對不起你?!蹦巧碛按怪?,聲音帶著哭腔,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圖紙,正是趙闊口中的輪回鼎圖譜,“娘當(dāng)年確實(shí)是為了它……害了你爹,害了林家……”
林淵的心臟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丹田內(nèi)的器靈根驟然紊亂,靈力在經(jīng)脈中沖撞。他看著那道酷似母親的身影,幾乎要脫口而出“娘”,可眼角余光瞥見掌心的蒼瀾玉蝶——玉蝶表面的青光忽明忽暗,女子面容正奮力掙脫黑霧的纏繞,眼中滿是焦急的淚光。
“你不是我娘!”林淵猛地閉眼,再睜開時眸中已無半分迷茫,“我娘的聲音里有暖意,她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他揮劍斬向那道身影,青色劍氣撕裂黑霧,道袍身影發(fā)出凄厲的尖嘯,化作無數(shù)細(xì)小的黑蟲四散逃竄。虛空震蕩間,石門上的“煉心臺·第二關(guān)”字樣突然亮起,門縫中透出的五色霞光愈發(fā)熾烈。
“好小子,竟能識破‘妄心幻身’。”青嵐子的聲音帶著贊許,“趙闊想借你對母親的孺慕之心設(shè)下死局,卻忘了器靈根最能感知器物中的真情——玉蝶里封存著你娘的一縷本命靈息,它早已告訴你答案。”
林淵低頭看向掌心的玉佩,此刻玉蝶的青光溫柔如水,表面的女子面容漸漸舒展,化作一個模糊的擁抱姿態(tài)。他忽然想起小時候生病,母親總把玉佩貼在他額頭,那時感受到的暖意,與此刻掌心的溫度一模一樣。
“我娘……她為何要帶玉佩離開九玄宗?”林淵輕聲問,語氣中已無之前的慌亂。
青嵐子沉默片刻,虛影在玉佩中嘆息:“或許與輪回鼎有關(guān),但絕非為了盜取圖譜。當(dāng)年我煉制輪回鼎時,曾留下三道‘護(hù)道符’,其中一道便贈予了你娘的師父。她帶走玉佩,說不定是為了守護(hù)什么?!?
石門突然發(fā)出沉重的摩擦聲,緩緩向內(nèi)開啟。門后不再是虛空,而是一間擺滿青銅燈臺的石室,每個燈盞里都跳動著幽藍(lán)的火焰,照亮墻上斑駁的壁畫——畫中是一群身著器宗服飾的修士,正圍著一座巨鼎祭煉,鼎身流轉(zhuǎn)的紋路,竟與蒼瀾玉蝶的脈絡(luò)隱隱相合。
“這是……輪回鼎的煉制圖?”林淵走近壁畫,指尖撫過那些古老的刻痕,器靈根突然發(fā)出共鳴,壁畫上的紋路竟順著他的指尖,緩緩流入玉佩之中。
青嵐子的虛影劇烈閃爍,聲音帶著激動:“是真的!這是我當(dāng)年親手刻下的圖譜殘卷!小友快看這里——”他指向壁畫角落的小字,“‘輪回鼎成,需以器靈根為引,輔以五行靈礦,方能逆轉(zhuǎn)生死,卻需承天道反噬’……原來如此,你娘帶走的,恐怕是能中和反噬的‘鎮(zhèn)魂玉髓’!”
林淵心頭劇震,五行靈礦、器靈根、鎮(zhèn)魂玉髓……這些線索終于串成一線。母親的離開,父親的守護(hù),玉佩的秘密,原來都圍繞著這座能逆轉(zhuǎn)生死的古鼎。
“可惜只有殘卷?!鼻鄭棺拥穆曇舻吐湎聛?,“要補(bǔ)全圖譜,還需找到另外兩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