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宗主與慧如大師所說的事,便是西洲那邊需要調(diào)遣人手返回。相似的事情,不久前他才剛與東洲宗門的眾位主事者說過。
所幸的是,兩洲局面暫時(shí)都還在控制中。
不然云海宗主也不會現(xiàn)在還留在這里。
“慧如大師,云海宗主,借一步說話?!庇茸谥骱鋈婚_口說道。
云海宗主神情一凜,暗道不好。
這時(shí)候特意請他借一步說話,八成是……
一臉緊張地向旁走出幾步,察覺四周生出一道隔絕聲音與神識的禁制將他們包裹在內(nèi),他立馬開口問:“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沈長老?”
尤長老神情凝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中同樣帶著憂色。
云海宗主見狀,心底“咯噔”一聲。
接著,果然便聽尤宗主說:“西洲那邊傳回消息,玄天劍宗的沈長老抵御魔焰,身負(fù)暗傷,目前昏迷不醒……”
“什么?”猜到是一回事,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云海宗主嘴唇輕顫一下,心中道了一聲,糊涂!
不是他懷有私心,不顧大局,只是人家西洲的事情,不讓西洲的修士們頂在前面,沈長老沖在前面做甚?
而且……就算沖在前面也就罷了,怎么能將自己的安危搭上?
沈長老不是一向最精明了嗎,這一回怎么還將自己賠了進(jìn)去!
“情況如何,到底是怎么受的傷,傷的是神魂?嚴(yán)不嚴(yán)重……”云海宗主急聲一句句追問。
“云海宗主,您先不要著急?!眴涌缭街抻虻膫饕舸箨嚥灰?,陣法中慧通大師無法與尤宗主交代太多,只是寥寥幾句。
尤宗主安撫了兩句,隨后原原本本將慧通大師所說的話轉(zhuǎn)述。
有關(guān)沈長老的部分,也只有兩句——
“沈長老抵御魔焰,身負(fù)暗傷昏迷不醒。”
“命西洲隊(duì)伍返回途經(jīng)天工城時(shí),買下城中玉景軒冰晶棺材帶回?!?
由于這兩句是一前一后說出,很難不聯(lián)想到一起。云海宗主一下便猜測到,這口冰棺材是給沈長老準(zhǔn)備的。
雖說名字不吉利些,但如若神魂有潰散的征兆,暫時(shí)用冰晶棺材穩(wěn)固肉身生機(jī),確保神魂不散,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被佛宗大能特意提及的棺材,必定不同凡響。
“那棺材很是珍貴?”云海宗主問道。
東西兩洲修士不了解玉景軒,尤宗主卻是知道的,當(dāng)即點(diǎn)了頭道:“造價(jià)不菲。”
“那玉景軒里連一只冰果盤都價(jià)值上千靈石,更別提一口棺材?!?
“原來如此?!痹坪W谥饕Я艘а?,取出一只儲物袋,遞到慧如大師手中,“還請大師無論如何,也將那口棺材買下。”
既然慧通大師特意提及,那么那口棺材必定對沈長老療傷大有用處。
保命的事,再多靈石也不能吝嗇!
云海宗主這一咬牙,直接交托了自己的半副身家。
要知道,他雖貴為一宗宗主,手頭上也就只有五、六萬靈石而已。
并著靈石,他又拿出幾只丹瓶。
“這些丹藥也麻煩大師一并轉(zhuǎn)交嵐清丫頭……”云海宗主想得十分周全,遞完儲物袋,又拜托尤宗主和慧如大師莫將沈長老昏迷不醒之事傳開。
主要現(xiàn)在人沒回到眼前,他怕沈長老過去在外樹敵,會有有心人得知他昏迷不醒后故意過去刁難。
若非北洲,東洲都有諸多事情,他定要親自去西洲看看,才能安心。
現(xiàn)在分身乏術(shù),也只好麻煩佛宗了,這么想著,云海宗主對慧如大師拱了拱手,“這段時(shí)間,沈長老便麻煩諸位多多看顧。多謝?!?
“云海宗主不必多禮?!被廴绱髱熗咨剖蘸迷坪W谥鬟f來的東西,“貧僧定將東西帶到,不負(fù)所托?!?
西洲佛宗的隊(duì)伍很快便重新劃分好準(zhǔn)備出發(fā)。
被困于屠靈圣宮,已經(jīng)接連接受過數(shù)次審問的“圣女”,聽到兩位小沙彌的交談,眼神閃了閃。
這些佛修要向西洲返程。
上一回,南霄神尊就是與一隊(duì)佛修同行,看所行的方向不難判斷,正是前往西洲。
如果要找南霄神尊,這是她最好的機(jī)會……
南霄的決絕,她不是感受不到。
她澄音也不是沒臉沒皮的人,但是她身上的異樣,唯有南霄能夠解開!
四周布滿禁制,屋中除了蒲團(tuán),空無一物。
低垂著頭的女子忽然抬起手,觸了觸身前飄著的佛珠。
一縷靈力透過指尖,悄然落在佛珠之上。
像這樣的佛珠,在她周身共飄著九顆,九九合一,將她的身體牢牢困在原地。
靈力順著其中一顆佛珠,攀上另外一顆,隨即將它們分別向兩邊扒拉開。
她的身影順勢一動,欲圖從中逃脫。
然而就在這時(shí),佛珠金光大作,刺目的佛光,直接將她又彈回了原處。
守在門旁的兩位小沙彌立馬發(fā)現(xiàn)這里的異樣。
對視一眼,同時(shí)默念經(jīng)文,加持了九顆佛珠的力量。
受佛珠所困的女子被一束束佛光定在原地,再也沒有機(jī)會逃離。
“你們可知我的身份?”
“放了我,我可答應(yīng),助你們成就真佛?!?
“我……”
話說到這,戛然而止。
就好像有一只手忽然掐住了女子的喉嚨一般,她的眼中閃過掙扎,幾度想要開口,張嘴卻無法發(fā)出聲音。
深吸了一口氣,她像是最終認(rèn)命了一般,不再掙扎開口,緩緩?fù)鲁鲞@口氣,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知道的已經(jīng)都告訴了你們,仰月宮的事情我也是受了無妄之災(zāi),你們究竟要關(guān)我到什么時(shí)候?”&lt-->>;br>一句話,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卣f了出來。
女子眼神閃爍。
她不是第一次想要說出自己的來歷,借口上界之事與兄長的身份,震懾這些宗門,為自己爭取更好的待遇。
只是不知為何,有關(guān)上界之事,只要話到嘴邊,就無法宣之于口,像是觸及到了某種禁制一般。
她懷疑這是天道的限制。
前有神魂無法與上界聯(lián)絡(luò),感知不到自己真身之事,后又有無法將身份宣之于口這事,她已束手無策。
總不能一直被困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