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蘇格不太喜歡焚如城，這里好像代表著悲傷與分離，每一次來，心情都不怎么好。

司鳳點點頭，他對焚如城也沒那么好奇，兩人剛準(zhǔn)備回頭，卻碰到兩位神將帶著一批墮仙來過渡厄道。

蘇格拉著司鳳閃身躲好，她雖然不懼神將，但是也不想惹事。

司鳳心中有些疑惑，蘇格未免對焚如城太熟悉了些。

即使是天界之人，也不會輕易來焚如城的，這里只有犯錯的墮仙，違反天條的靈獸和各路妖邪。

蘇格是哪種情況？

沒等司鳳想更多，前面的人群突然有了騷動，一批妖獸突然反抗，不想進(jìn)入渡厄道，已經(jīng)跟神將打了起來，魔域就在旁邊，若是跑的快，未必不能出去。

蘇格暗道晦氣，焚如城戒嚴(yán)，也不知道小狐貍會不會受到影響。

人群騷亂，不僅有妖獸想要逃跑，還有墮仙想要趁亂跳入渡厄道，這些都是不想喝忘川水的人。

“司鳳，小心！”蘇格和司鳳躲避間，司鳳不小心后退了一下步，本來以他的身手，可以很輕易的躲過去的，但是臨時想起蘇格說不可以用法術(shù)，他的動作難免停滯了一下，然后掉入了忘川河中。

蘇格一驚，立馬跳入水中去拉他。

司鳳沉入水中就回過神了，這里逃跑的妖獸那么多，他即使使用法力，神將一時也分辨不出來，所以不用那么小心。

他奮力一掙，想要涌出水面，卻在河水中看見了許多他不曾見過的片段。

那些被他遺忘的，前世的片段。

蘇格已經(jīng)找到了司鳳，拉著他的手臂就要往上游，司鳳也不掙扎，只是神色怔然的仿佛陷入什么回憶當(dāng)中。

蘇格沒有再多停留，直接來到了不周山外。

“司鳳，你怎么了？”蘇格擔(dān)心的將司鳳身上的水跡蒸干，這忘川河水能讓人忘記前塵往事，她怕司鳳不小心喝到了。

“沒什么······”司鳳看向蘇格，“只是想起了一些記憶?！?

蘇格一愣，沒想到司鳳沒有忘記，還想起了一些。

忘川水有什么特殊作用嗎？

“蘇格······你到底是誰？”司鳳忍不住問。

他一直不敢追究蘇格的身份，也是自覺不論她是誰，自己都喜歡她。

可是蘇格呢？她為什么喜歡自己呢？她喜歡的，真的是自己嗎？

“我······司鳳，你怎么了？你在忘川里看見了什么？”蘇格小心翼翼地問。

她其實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暴沒暴露，她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但是有時候知道太多也不好，解釋太麻煩了，所以也要看司鳳知道了什么，她才好決定坦白到什么地步。

“我全看見了······我的前世，我的過去，我為什么下界?！彼绝P握著拳頭，他和璇璣的相遇，是自己求來的，可是蘇格的呢？她一世世跟隨自己，是因為什么？

“你全記起來了？”蘇格沒想到忘川還能恢復(fù)記憶，“你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叫曦玄?！彼绝P說道。

為了除去戰(zhàn)神的戾氣，讓她可以重返天界，于是陪她下凡歷劫。

可是每一世，他的身邊，都有一個不可見的存在，他知道她在身邊，卻總是抓不住她。反反復(fù)復(fù)直到這一世，他碰見了蘇格。

“看來是全記起來了?！碧K格伸出手，抓住司鳳的手指輕輕搖了搖，“我是蘇格，你宮殿里那棵大樹的樹靈。小鳥，一萬多年了，總算可以跟你說話了。”

嚴(yán)格來說，司鳳不是曦玄，他只是有了一部分曦玄的記憶，本質(zhì)上，他還是離澤宮的禹司鳳。

可是這一點點的記憶，也能讓司鳳知道，她說的大樹，是哪棵樹。

“你竟然已經(jīng)有了靈？！”司鳳沒有想到蘇格的身份這么簡單。

他的宮殿里只有一棵大樹，他每日下午都會在上面小憩，天界的植物，其實很少有靈的，一旦化了靈，就脫了胎，變成了仙，也不再僅僅是一棵植物了。

司鳳沉默了好久，才遲疑地問，“你下界，是為了找我？”

“我們相伴一萬年，好不容易我化為人形，還沒來得及找你慶祝呢，你就下了界，我不找你找誰？”蘇格沒好氣地說，“你這個笨蛋，戰(zhàn)神的事也是你能輕易插手的嗎？”

這明顯是一個局，天帝都不管，他管個什么勁？

“是天界對不起她，她沒有做錯，我不能見死不救?！钡降资撬呐笥?，怎么能忍心看她就此消散？

“那現(xiàn)在呢，你陪了她九世，都沒能化解她的戾氣，這第十世，你還要堅持嗎？”

司鳳回憶起前九世的情形。

第一世，他是樂師，戰(zhàn)神是舞姬攬月，他們每日一起表演，他自以為他們也算朋友，所以在攬月執(zhí)意嫁入喬家，滅了喬家滿門的時候，他為她頂了罪。

攬月問他為什么的時候，他只說，“我很喜歡你送我的琴?！?

樂師沒有說謊，他真的很喜歡這把琴，雖然只是攬月隨手送他的，但是看見它，仿佛就看見了認(rèn)識很久的老朋友。

他本無牽無掛，能為朋友多一條活路，也算有點價值，畢竟攬月還有親人在世，還在等著她去救。

第二世，他是信王，戰(zhàn)神是廢后之女，他們在冷宮相遇，信王憐惜敬元公主，幫她奪嫡鞏權(quán)，卻在最后，被她背叛。信王甘愿赴死，因為他覺得有點累了。

這世上，并無他牽掛之人，敬元不需要他，那他就走吧！

司鳳知道，他是因為感受到那股注視，卻又找不到人，所以心中抑郁，所以對人間無望。

第三世，他是醫(yī)師，戰(zhàn)神是巫女。他把眼睛獻(xiàn)給了她。

因為他發(fā)現(xiàn)，看不見的時候，反而是離那個存在最近的時候。

第四世，他和戰(zhàn)神都是殺手，兩人只能活下一人，司鳳選擇了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