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之回府時(shí)間越來越晚了,每每回府便是將自己關(guān)在書房中一整夜,不知是在做些什么。而很快,帶著蕭然出府的阿嬈也看到了蕭硯之這幾日忙活的事情——他這幾日都去了林府陪伴自林洛兒離去后便受不了打擊的母親楊氏,在她膝下盡孝。
楊氏只一句想吃德云樓的糕點(diǎn),蕭硯之便不顧下朝之后的辛苦,親自去德云樓采買。他身邊還跟著一襲青衣秀麗的蒙面女子,兩人不時(shí)低聲交談,畫面尤為和諧。遙遙站在拐角的阿嬈拉住小炮仗一樣想沖上去的蕭然,“然兒,你父王許久沒有笑得這樣開心了?!?
小牛犢一樣只顧著橫沖直撞的蕭然忽地一愣,沉默片刻,肉乎乎的臉上隨即呈現(xiàn)出不符合他年歲的沉穩(wěn),“可父王是娘親的夫君,為何要與旁人那么親近,他不怕娘親難過嗎?”
阿嬈輕輕嘆口氣,替他挽起耳邊碎發(fā),“你父王許久沒有展露笑顏,他其實(shí)并不開心。若是能有人哄得他開心,便也值得,你明白嗎?”蕭然并沒有被這個(gè)說辭糊弄,他認(rèn)真注視著與自己視線齊平的溫柔女子,稚嫩的聲音帶著遠(yuǎn)超年歲的氣質(zhì),“娘親,你喜歡父王嗎?”他輕輕將這句話問出聲??伤闹忻靼?,娘親若喜歡父王,便不會在此刻寬慰他了。正因娘親不喜歡父王,所以她才不在乎父王與誰獨(dú)處,每日做了什么,心中到底有沒有她。
阿嬈噗嗤笑出聲來,狠狠揉了一把蕭然的腦袋,將他醞釀出來的氣勢全都揉散。待小包子成了炸毛的小狗,她才悠悠開口,“你父王待我很好,我心中十分感激。至于喜歡,細(xì)水長流,來日方長,感情一事太過玄妙,非我所能控制,你明白這個(gè)道理嗎?”
蕭然誠實(shí)搖頭,他還小,他不懂。但他自小就對情緒極為敏銳,自然能聽出娘親說出喜歡之時(shí),眼底一閃而過的悵惘。娘親為何會悵惘呢?他歪了歪腦袋,眼眸忽地一轉(zhuǎn),便見娘親似乎習(xí)慣性地?fù)崦g的香囊,眉眼沉靜,卻帶著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