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像是一桶濃稠的瀝青,瞬間澆滅了地下軍火庫里最后一絲光亮。
只有那三名楚家精英捂著眼睛的慘嚎聲,在狹窄的甬道里凄厲回蕩,如同地獄的奏鳴曲。
“閉嘴!都給我閉氣!”
楚天行不愧是內(nèi)勁巔峰的高手,即便陷入絕對的黑暗,依然在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yīng)。
他身體緊貼著濕冷的墻壁,呼吸壓低到了極致,雙耳微微顫動,試圖從混亂的雜音中捕捉敵人的方位。
然而,他的對手并不是只有恐懼。
“??!鬼??!別過來!”
秦澤發(fā)出一聲變了調(diào)的尖叫,雙手在黑暗中瘋狂揮舞,像是溺水者試圖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砰!砰!砰!
他手里那把還未丟棄的手槍盲目地噴吐著火舌,子彈擊打在水泥墻上,濺起一串串毫無意義的火星。
流彈擦著楚天行的頭皮飛過,削斷了他幾根頭發(fā),嚇得這位高手也不得不縮緊了身子。
“蠢貨?!?
楚天行心中冷笑,通過槍火的閃光,他已經(jīng)鎖定了秦澤的位置。
只要三步。
殺了他,這場鬧劇就結(jié)束了。
楚天行腳尖點地,身形如一只無聲的大鳥,向著秦澤的方向撲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這片黑暗中,還有一雙眼睛,正泛著冰冷的幽光,如同上帝俯瞰螻蟻。
鷹眼·熱成像模式,已開啟。
在林躍的視野里,楚天行那紅得發(fā)燙的身影,每一個肌肉的收縮都清晰可見。
“想動我的提款機?問過我手里的鏟子了嗎?”
林躍嘴角勾起一抹無聲的嘲弄,腳下的步伐詭異地滑步,沒有任何風聲。
他沒有選擇正面硬剛,而是像個幽靈一樣,預(yù)判了楚天行的落點。
就在楚天行即將觸碰到秦澤咽喉的那一瞬間。
林躍手中的工兵鏟,動了。
這把生銹的鏟子,在龍象般若功的內(nèi)勁加持下,并沒有發(fā)出破空聲,而是帶著一股沉悶的重壓。
就像是一塊從天而降的板磚。
沒有任何花哨的技巧,只有最純粹的物理打擊。
啪!
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精準地印在了楚天行的后腦勺上。
楚天行原本蓄勢待發(fā)的必殺一擊,硬生生被打斷在了半空。
他甚至沒來得及感覺到疼痛,大腦瞬間陷入了一片空白,劇烈的腦震蕩讓他的視網(wǎng)膜上炸開了無數(shù)金星。
“誰……”
楚天行只來得及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這一個字,身體便像面條一樣軟了下去。
林躍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即將倒地的楚天行,避免發(fā)出太大的聲響。
他迅速環(huán)顧四周,鷹眼掃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結(jié)構(gòu)。
“這邊有個松動的重型貨架,完美。”
林躍像拖死狗一樣,將昏迷的楚天行拖到了那排搖搖欲墜的金屬貨架旁。
他伸出手,輕輕推了一下貨架的一角。
吱嘎——
年久失修的金屬連接件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轟??!
貨架連帶著上面堆積的幾個沉重的彈藥箱,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將楚天行大半個身子埋在了下面。
做完這一切,林躍迅速后退,把自己縮回了之前的角落。
他把那把立了大功的工兵鏟塞回背包,雙手抱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媽媽呀……地震了……救命啊……”
林躍帶著哭腔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顫抖得恰到好處,簡直聞?wù)邆模犝呗錅I。
三分鐘后。
ep的干擾效果逐漸消退,昏暗的應(yīng)急燈光開始在走廊里閃爍。
秦澤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手里那把槍早就不知道扔到哪去了。
他的臉上滿是冷汗和灰塵,眼神驚恐地四處亂瞟。
“出……出來!本少爺看見你了!”
秦澤虛張聲勢地吼著,聲音卻在發(fā)抖。
然而,回應(yīng)他的只有一片死寂,和遠處那三個還在呻吟的楚家傷員。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那個倒塌的貨架時,整個人愣住了。
只見那個不可一世的楚天行,此刻正如同一只死蛤蟆一樣趴在地上,后背上壓著兩個死沉死沉的鐵箱子。
鮮血順著楚天行的額頭流下來,早已不省人事。
“這……”
秦澤張大了嘴巴,用力揉了揉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少……少爺?您沒事吧?”
林躍從角落里探出一個灰撲撲的腦袋,臉上掛-->>著未干的淚痕,眼神里寫滿了清澈的愚蠢。
“剛才那是怎么了?突然就黑了,然后嘩啦一聲,我還以為這洞要塌了呢!”
林躍一邊說著,一邊手腳并用地爬過來,還不忘拍打著身上的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