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立真是這么想的。
早在兒子去?!づ锖?,他就隱隱有想放棄這個兒子了。
可到底是自己盡心養(yǎng)大的。
誰知再見面,兒子的一條手臂沒了——
一個因為愛情又讓自己變成殘疾人的兒子,他的路又能走多遠?
當下,他便放棄了裴明德。
可他到底是一個父親,對于給裴明德使關(guān)系這事兒,他是真盡了力。
就是他不盡力,裴爺爺那邊也作不得假。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明德是我兒子,我再怎么沒心也不至于這樣對待自己的兒子,崔語,你別無理取鬧?!?
“我無理取鬧,我還能鬧什么?我兒子死了都還沒下葬你就準備將兩小的迎進門了,我還能鬧什么?”
崔語閉了閉眼,竟意外地沒有鬧了。
裴文立可憐崔語,“你好好的,我不會怎么樣的,你還是我媳婦?!?
“怎么著?我本來就是你媳婦,你作風不正還搞出一個兒子,難不成還要我退位讓賢,對你們感恩戴德嗎?信不信我舉報你!”
這話可就重了,裴爺爺忙勸道:“阿語,咱家不知道被誰針對了,已經(jīng)不如從前了,若是真舉報了,咱只怕都得死在里頭都出不來。”
“文立再狠心,也不是一個拋妻棄子的人,有我在一天,他不敢對你如何,外頭的女人永遠都是外頭的,他們不能撼動你的地位。”
崔語深深地看了房間里的眾人一眼,沒出聲兒。
‘砰、砰’
敲門聲響起,那個女人小心翼翼地喊道:“文立,孩子還沒見過爺爺,他說他想見一見爺爺?!?
裴爺爺?shù)谝粋€反對,“見什么見,我孫子剛死了,別以為你耍什么心眼子我不知道,明德不光是崔語的孫子,更是我的孫子,非要在這個時候捅人的心窩子嗎?”
女人隔壁著門板瞬間流下淚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破壞你們的家庭,我不知道是誰遞的紙條,可孩子已經(jīng)來了,他就只是想見見爺爺?!?
女人拍了一下小男孩的腦袋,小男孩眼神皎潔,隨后可憐兮兮地喊了一聲,“爺爺,爺爺,我想見見爺爺,我們同學都有爺爺,我都沒見過爺爺?!?
老人家嘛。
總是對孩子沒有抵抗力的。
許曉彤癟了癟嘴。
果然,裴爺爺臉上閃過一絲不忍。
崔語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咬了咬牙后松了口,“進來吧?!?
像是沒想到崔語能這樣大肚,裴文立有些疑惑,“你……?”
“孩子想見爺爺就見唄,反正大孫子也死了,總是需要小孩子去安慰的。”
不需要別人動手,崔語便將門給打開了。
“進來吧。”
說完,她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眼神全是麻木。
小男孩很精明,看到裴爺爺后小心翼翼來到裴爺爺面前,先是看了崔語一眼后,這才敢喊道:“爺爺,我叫裴寂?!?
“好好,小阿寂?!迸釥敔斢H切地點著腦袋。
“爸爸?!迸峒判老驳乜戳艘谎叟嵛牧?,轉(zhuǎn)頭走向站在裴文立身后的母親。
裴爺爺問,“你叫什么???你們是怎么?”
“我叫安靜,是文立的秘書,有一次我被xx廠的灌酒準備帶我回家,文立救了我,但我沒想到他下了藥……?!闭f到這兒時,安靜看了崔語一眼,麻溜兒跪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