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嘆了口氣,眉宇間籠罩著一層憂色:“月兒在查十四年前的舊事,只怕動作大了,遲早會引起周家的注意?!?
“周家盤踞朝堂多年,樹大根深,黨羽遍布,若不能一擊即中,必要三思而后行?!?
“無論如何,必須保護(hù)好月兒,絕不能讓她涉險?!?
他這話,既是說給沈硯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事實上,沈昭月回府后,雖極力掩飾,但她偶爾深夜外出,以及那些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的異于常人的警覺與身手。
并未完全瞞過沈珩父子暗中培養(yǎng)、護(hù)衛(wèi)家宅的暗衛(wèi)眼睛。
只是父子二人心照不宣,皆選擇了默許與守護(hù),未曾點破。
沈硯眉頭緊鎖,忽又道:“父親,月兒回京后,曾兩次去了城西的攬月樓用膳,似乎對那里頗為青睞。”
“這攬月樓背景神秘,樓主身份成謎,我們的人幾番探查也未能摸清底細(xì),不知是敵是友。”
“月兒欲與之接觸,是巧合還是……”
沈珩目光深邃:“攬月樓……且留心著吧。眼下更緊要的,是明日周后的臨湖雅筑詩詞會。”
提到詩詞會,沈硯臉上又恢復(fù)了那副桀驁不馴的神情:“父親放心,明日周后的詩詞會,我自會看顧好月兒,斷不會讓人欺負(fù)了她去!”
沈珩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你心中有數(shù)便好?!?
“你那妹妹,也只有欺負(fù)旁人的份!”
與此同時,東宮,紫宸殿。
洛塵將最后一根銀針從蕭景宸腿部的穴道上取出,額角沁出細(xì)密的汗珠。
他長吁一口氣,問道:“殿下,鳩羽之毒已清,腿疾亦已痊愈?!?
“是否需要我配制解藥,將您體內(nèi)殘余的、用于偽裝脈象的毒素一并清除?”
蕭景宸緩緩從榻上坐起,活動了一下毫無滯澀感的雙腿,眼神冷冽:“不必?!?
“周后‘關(guān)心’孤的身體,每隔旬日便會派太醫(yī)前來‘請脈’,名為診治,實為監(jiān)視?!?
“一旦被他們察覺脈象有異,前功盡棄。腿既已好,便需做得更周全?!?
“你可有法子,讓外人請脈時,依舊認(rèn)為孤雙腿殘疾,毒素未清?”
洛塵了然點頭:“明白?!?
“我會開一副藥方,殿下每七日服用一次,可暫時改變腿部經(jīng)脈的顯現(xiàn)之象,縱是太醫(yī)請脈,也會以為殿下腿疾依舊,毒素纏綿?!?
蕭景宸頷首,對這個結(jié)果頗為滿意。
洛塵收拾好藥箱,臉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明日便是周后舉辦的詩詞會了。”
“聽聞她還要借機(jī)給各位皇子,‘尤其是殿下您’,賜下美人以示關(guān)懷?!?
”殿下當(dāng)真不‘笑納’一番,消受消受這美人恩?”
蕭景宸冷冷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漠如冰:“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洛塵連忙擺手,訕笑道:“屬下可無福消受,還是留著給二皇子、三皇子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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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二房錦瑟院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