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鳳儀宮內。
“啪!”一聲脆響,上好的官窯茶盞被狠狠摜在地上,碎瓷四濺。
周后臉色鐵青,胸脯劇烈起伏,“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刺殺我周家子弟!梟一!”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中,單膝跪地,正是血鸮衛(wèi)首領梟一。
“去查!給本宮查清楚,昨夜究竟是何方宵?。 ?
“一旦抓住,碎尸萬段!”周后鳳眸含煞,聲音冰冷刺骨。
梟一無聲領命,身影再次融入陰影之中。
與此同時,丞相府,松鶴院。
沈昭月正陪著母親林婉柔說話,品著新到的雨前龍井。
林婉柔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yǎng),氣色好了許多,看著亭亭玉立的女兒,眼中滿是慈愛。
這時,小荷興沖沖地從外面跑進來,臉上是掩不住的興奮,湊到沈昭月耳邊,壓低聲音,雀躍地道:“小姐,小姐!大喜事!”
“外面都傳遍了,鎮(zhèn)國公府昨夜進了刺客,那個周靖安,受傷了!”
“聽說箭上還有毒,夠他受的了!”
沈昭月執(zhí)杯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了小荷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面上卻故作驚訝,輕聲道:“哦?竟有此事?可知是何人所為?”
小荷搖頭晃腦:“不知道呢,聽說鬧了一晚上,也沒抓到人?!?
“真是活該!讓他欺負人!”她只覺得狠狠出了口惡氣。
林婉柔見她們竊竊私語,柔聲問道:“月兒,你們在說什么呢?”
沈昭月放下茶盞,微微一笑,云淡風輕:“沒什么,母親,只是聽小荷說了件坊間趣聞罷了。”
東宮,紫宸殿。
太子蕭景宸聽著侍衛(wèi)長風的稟報,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輪椅的扶手。
“白日里周靖安欲殺沈昭月未成,晚上鎮(zhèn)國公府就遭了刺客,周靖安受傷……”
他低聲重復著,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眸色深沉。
“沈昭月……呵,還真是睚眥必報的性子。這般快便親自去討利息了么?”
他幾乎可以肯定,昨夜那兩名配合默契、身手不凡的刺客,定與那位看似柔弱、實則深藏不露的沈家小姐脫不了干系。
這份膽識,這份狠辣,以及這迅捷如風的報復手段……果然,他之前的懷疑,并非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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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沉沉籠罩著相府。
書房內,燭火跳躍,映照著沈珩凝重如山岳的面龐。
沈硯站在書案前,眉宇間慣有的戲謔已盡數斂去,取而代之的是與年齡不符的沉肅。
沈珩的聲音低沉,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fā)出篤篤的輕響,每一聲都敲在人心上。
“周家對月兒已露殺機,欲除之而后快。我們不能再心存僥幸,必須早做打算,否則防不勝防?!?
沈硯眸光一凜,立刻抓住了父親話語中的深意:“父親是說……求陛下賜婚,將月兒許給太子殿下?”
他心思電轉,瞬間明白了父親的考量。
太子東宮,看似風波中心,實則因太子“殘廢”之身與皇帝的暗中回護,加之東宮本身如鐵桶般的防衛(wèi),反而比看似安穩(wěn)的相府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