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深秋,沈老夫人壽宴將至,整個丞相府都忙碌起來。
壽安堂內(nèi),沈老夫人斜倚在軟榻上,半闔著眼,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紫檀小幾。
“婉柔啊,”
她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挑剔,“這次壽宴,來往的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關(guān)乎我們相府的臉面,樣樣都要用最好的,萬不可出半點差錯,丟了沈家的顏面。”
她眼皮一抬,精光射向恭敬立在下面的林婉柔。
“聽說你前兒個訂的那批南海珊瑚盆景,顏色不夠鮮亮?”
“還有宴席上要用的雪蛤,也得挑最上等的,莫要拿些次貨來糊弄我?!?
林婉柔眉眼低垂,掩去一絲疲憊,溫聲應(yīng)道:“母親放心,媳婦已命人去換了更鮮亮的珊瑚?!?
“雪蛤也親自看過,都是頂尖的貨色?!?
“哼,你親自看過?”
“你那身子骨,別到時候累倒了,反倒晦氣?!?
沈老夫人語氣刻薄,“事事都要我操心,我這把老骨頭,想過個安生壽辰都難?!?
林婉柔袖中的手微微攥緊,面上卻依舊溫順:“是媳婦的不是,讓母親勞心了?!?
自老夫人指名要她操辦壽宴以來,諸如此類的刁難幾乎每日上演。
她知道,這是婆母變著法兒地折磨她,只因月兒歸來。
礙了二房的路,也礙了老太太偏心二房的心。
與此同時,錦瑟院內(nèi),沈玉蓉因著三皇子妃的身份回府小住。
與沈玉蓮、沈玉棟聚在一處,密謀正酣。
屋內(nèi)門窗緊閉,光線晦暗,映得三人臉色都有些陰森。
“絕不能讓她順順當當?shù)丶藿o太子!”
沈玉蓉咬著牙,指尖幾乎掐進掌心,“她若成了太子妃,這府里還有我們二房的立足之地嗎?”
沈玉蓮臉上帶著從莊子里回來后愈發(fā)濃郁的怨毒,她因為之前對林家兄弟下藥之事被重罰,對沈昭月恨之入骨。
“大姐說的是!必須想個狠招,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她眼中閃過惡毒的光,“我有個主意……林瑾瑜,那個江南來的表兄,如今不是太子府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嗎?”
“沈昭月這賤人已被賜婚太子,若是在祖母壽宴當日,被人發(fā)現(xiàn)她與太子身邊的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自己的表兄私通……”
“呵,這可是雙重罪名!”
“不僅她身敗名裂,太子臉上也無光,這門婚事必然告吹!正是一箭雙雕!”
沈玉棟聞,興奮地搓手:“二姐好計策!”
“到時候我們安排人撞破,看她還有什么臉面活在世上!”
沈玉蓉沉吟片刻,眼底掠過一絲算計與狠絕。
她撫摸著小腹,那里并無任何異常,但她需要這個“孩子”來穩(wěn)固地位,也需要一個機會徹底扳倒沈昭月。
“好!就按玉蓮說的辦?!?
“細節(jié)要好生謀劃,務(wù)必萬無一失?!?
“我會想辦法將林瑾瑜引到合適的地方,玉棟你負責找機會在沈昭月的茶點里下點‘助興’的東西,玉蓮你帶人去‘撞破好事’?!?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此事……我已與靜瑤妹妹通過氣,周家會在必要時推波助瀾?!?
三人低聲細語,將惡毒的計策反復(fù)推敲,自以為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