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精雕細(xì)琢的窗欞,灑在鳳儀宮光潔如鏡的金磚地面上。
二皇子蕭景恒與新婚妻子周靜瑤,正并肩跪在殿中,向端坐于鳳座之上的周后行三拜九叩大禮。
“兒臣(臣媳)叩謝母后成全之恩。”蕭景恒的聲音平穩(wěn),聽不出太多新婚的喜悅。
倒是他身側(cè)的周靜瑤,眉眼低垂,姿態(tài)恭順,一舉一動皆符合皇室規(guī)范,那端莊得體的模樣,挑不出一絲錯處。
蕭景恒面上帶著得體的笑,眼底卻難掩一絲倦怠與索然。
這婚事于他,不過是母后與周氏家族權(quán)勢結(jié)合的必然。
身邊這位長安城第一才女,美則美矣,卻像一尊精心雕琢的玉像,少了些他貪戀的鮮活氣。
他不禁想起沈玉蓉在他身下婉轉(zhuǎn)承歡的模樣,以及那塊被他藏匿起來的藕荷色肚兜,指尖下意識摩挲了一下。
周后今日心情似乎不錯,唇邊噙著一抹雍容的笑意,目光在周靜瑤身上停留片刻,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起來吧?,巸喝缃袷腔始蚁眿D,往后需謹(jǐn)守宮規(guī),恪盡婦道,襄助恒兒,為陛下與本宮分憂。”
她語調(diào)溫和,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儀。
“臣媳謹(jǐn)遵母后教誨,定當(dāng)竭盡全力,不敢有負(fù)母后期望?!?
周靜瑤聲音清越,叩首應(yīng)答,每一個字都恰到好處。
她今日梳著高髻,戴著一套赤金嵌紅寶石頭面,華貴非常,與她“長安第一才女”的名聲相得益彰。
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下,眸光冷靜得近乎淡漠,與她這身新嫁娘的裝扮略有些格格不入。
蕭景恒依禮謝恩,目光卻幾不可察地掃過周靜瑤完美的側(cè)顏,心中并無多少新婚燕爾的溫情,更多的是一種基于家族利益結(jié)合的權(quán)衡。
他知道,母后選擇周靜瑤,看中的是鎮(zhèn)國將軍府的兵權(quán)和她在文人清流中的名聲,而他,需要這些。
待繁瑣的宮廷禮儀完畢,二人退出鳳儀宮。
走在長長的宮道上,蕭景恒沉默不語,周靜瑤也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并未如尋常新婦般試圖親近。
行至岔路口,蕭景恒腳步微頓,語氣平淡:“本殿需去兵部一趟,瑤兒可先行回府。”
“是,殿下慢行?!敝莒o瑤微微頷首,姿態(tài)無可挑剔。
看著蕭景恒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她眼底才掠過一絲極淡的嘲弄。
皇家夫妻,不過如此。
她所求,從來不是兒女情長,而是那至高無上的鳳位。
如今,只是邁出了第一步。
與此同時,長春宮內(nèi)。
此刻,柔妃正看著坐在下首,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兒子四皇子蕭景明。
“明兒,你幾個皇兄都已成親,連太子都即將完婚,你呢?”
柔妃放下手中的茶盞,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回避的壓力,“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蕭景明抬起眼,臉上帶著慣有的、似乎對什么都提不起太大興致的懶散:“母妃何必著急,兒臣年紀(jì)尚輕……”
“年輕?”柔妃打斷他,語氣加重。
“儲位未定,諸王并立,一步慢,步步慢!”
“你父皇近年來對太子愈發(fā)倚重,雖說太子殘疾,但陛下心思難測,誰又敢斷未來?”
“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揮退了左右侍從,壓低聲音,“你需要一個強有力的岳家,在朝中為你發(fā)聲?!?
蕭-->>景明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份懶散稍稍收斂:“母妃心中已有人選?”
“太傅蘇正清的孫女,蘇芷晴?!比徨鲁鲞@個名字,觀察著兒子的反應(yīng)。
“蘇家是清流領(lǐng)袖,門生故舊遍布朝野?!?
“蘇芷晴本人亦有才名,若得她為妃,文官體系至少有大半會傾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