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賢士請坐!”
互相打過招呼之后,安祿山便笑瞇瞇的邀請郭子儀與李光弼落座。
兩人心中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依落座。
見兩人落座,安祿山也拉著史思明來到主位與次位上就坐,旋即笑瞇瞇地問道:“敢問二位賢士,是何方人士?”
安祿山這話一出,兩人雖面色不顯,心里卻不免緊張起來。
畢竟,如今的二人,還只是兩個初出茅廬的菜鳥,距離后世的鎮(zhèn)國神將相差甚遠(yuǎn)。
不過對于安祿山有可能的盤問,兩人亦早有腹案。
因此,盡管心中有些緊張,兩人還是依起身,回答了安祿山的問題。
而安祿山聽見郭子儀說他出身京兆華陰郭氏時,臉上還沒有什么表情。
可聽到李光弼說自己出身營州柳城李氏之時,則不免有些詫異。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李光弼問道:“李賢士是柳城人士?”
李光弼有些不解,不明白安祿山為何獨獨問他一人,卻仍是頷首道:“回將軍的話,某確是柳城人。”
安祿山輕輕頷首,嘴角溢出笑容,隨后看向一旁的史思明笑道:“史兄,這位李賢士,與你同出柳城呢?!?
史思明聞,面上倒是沒什么表情,只淡淡道:“柳城李氏,某家也有耳聞,乃太宗年間歸附安東都督府治下的契丹人改姓而成?!?
聽見史思明將自己歸結(jié)為契丹人,李光弼明顯有些不高興起來。
但考慮到李琚的安排,他也沒有多說什么。
安祿山聞,則更加訝異:“李賢士還是契丹人?”
再次聽見契丹人三個字,李光弼終于有些忍不住了,他皺眉道:“二位將軍,某家有契丹血統(tǒng)不錯,但某家卻是根正苗紅的大唐人,某家祖上,亦曾為大唐立下過汗馬功勞。”
李光弼這話一出,安祿山頓時像是想到了什么。
旋即一臉懊惱的一拍腦門,趕忙認(rèn)錯道:“賢士勿惱,是本將一時狹隘了。本將沒有質(zhì)疑賢士的意思,須知本將亦是昭武九姓的胡人出身,乃至于史兄,亦是突厥族裔,而今同樣為大唐子民,為大唐效力?!?
聽見這話,李光弼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他對大唐的歸屬感,絕不容許任何人質(zhì)疑。
事實上,不止是李光弼,凡入了大唐戶籍的異族人,皆以自己的唐人身份為傲,不容人質(zhì)疑。
安祿山認(rèn)了個錯,服了個軟,臉上再度露出憨厚的笑容。
他一雙鼠眼轉(zhuǎn)了幾圈,接著問道:“某聽聞二位賢士有破契丹與奚族聯(lián)軍之良策,此事可為真?”
郭子儀看出李光弼的不爽,趕忙搶在他前面應(yīng)聲道:“不錯,我兄弟二人結(jié)伴游學(xué)九州四海,此番本欲往柳城李氏而去,但及至幽州,方才得知契丹與奚二族聯(lián)軍進(jìn)犯我大唐幽營二州之地,又聞將軍奉命迎戰(zhàn)外敵,適才來尋將軍,欲為我大唐盡一份綿薄之力。”
郭子儀這番話,說得可謂是滴水不漏。
既解釋了兩人的來歷,又拉出了李光弼出身的柳城李氏作為證據(jù)。
很輕易的便營造出了兩名青年才俊,奉家族之命去往各地游學(xué),等到游歷完畢準(zhǔn)備回家時,卻突然發(fā)現(xiàn)回家之路被敵人截斷,故憤而向唐軍獻(xiàn)策的假象。
而這番說辭,自然也是兩人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