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北眉心一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芝微將那幾頁紙扔回茶幾,“你的手下效率很高,抓到了兩條小魚。可撒網(wǎng)的人呢?”
她抬眼,迎上他深沉的視線,一字一句。
“煞費苦心引我去宴會,讓我當眾受辱的人,是林薇薇。墨總,你的報告里,怎么對這位林小姐一個字都沒提?”
墨夜北的臉徹底沉了下去。
“她只是為你引薦客戶,出于好心?!彼脑捖牪怀銮榫w,卻帶著不容置喙的維護。
沈芝微聽到這話,忽然笑了。
那笑聲在空曠的客廳里,格外刺耳。
“好心?”她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里的最后一絲溫度也熄滅了,“墨夜北,她的‘好心’,就是把我推下懸崖。你管這個叫好心?”
她說完,便轉(zhuǎn)過頭去,重新盯住自己的電腦屏幕,用行動表明談話結束。
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讓墨夜北心頭竄起一股無名火。
可看到她微顫的肩膀,和屏幕上那些不堪的字眼,那股火又被他強行壓下。
他退了一步,試圖緩和:“證據(jù)已經(jīng)能證明你的清白,你打算怎么做?如果需要我……”
“不必了?!?
沈芝微頭也不回地打斷他,聲音像冰。
“我自己的事,不勞墨總費心?!?
空氣瞬間凝固。
墨夜北盯著她的背影,林舟白天的匯報不受控制地閃過腦?!艹幧钆懔怂惶?,甚至紆尊降貴地接客服電話。
周硯深陪著,她就溫和相待。
他把能將敵人一擊斃命的證據(jù)送到面前,換來的卻是質(zhì)問和驅(qū)逐。
憑什么?
挫敗、薄怒,還有一絲被周硯深比下去的煩躁,幾種情緒交織,讓他胸腔里堵得發(fā)慌。
他才是她的丈夫。
“周硯深能幫你什么?”墨夜北終于沒忍住,話語里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尖銳,“陪你接幾個騷擾電話,就能讓林家和沈家消失?”
沈芝微敲擊鍵盤的手指停頓了一瞬。
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至少,他不會在我的刀口上撒鹽。”
這句話,比之前所有的冷漠加起來,都更像一記耳光。
墨夜北的喉結滾了滾,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份被她扔在茶幾上的文件,此刻像一個巨大的諷刺。
他猛地轉(zhuǎn)過身,邁開長腿,徑直走向客臥。
“砰!”
門被甩上,巨響震得整棟別墅都安靜了。
沈芝微敲打鍵盤的手指停下,看著房門的方向,目光變得堅定,這次她要給對方致命一擊。
第二天一早,沈芝微的手機在桌面嗡地震動了一下。
是沈思遠發(fā)來的消息,一如既往的簡意賅。
姐,新貨,熱乎的。
下面跟著一個需要二次驗證的加密壓縮包。
沈芝微指尖輕點,解壓。
文件夾里,除了墨夜北昨天給她的那些聊天記錄,赫然多了一段音頻文件,以及一份整理好的通話文字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