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血腥的風暴,在禿鷲嶺這片廢墟上瘋狂肆虐了近半小時。
這半小時,對每一秒都在生死線上掙扎的雙方而,漫長如一個世紀。
直到黎明第一縷病態(tài)灰白的冰冷光芒,如利劍刺破東方厚重鉛云,無情灑落在這片人間地獄。那原本震耳欲聾的獸性咆哮與能量baozha聲,終于漸漸稀疏、微弱。
無論是篡位者“鐵拳”巴洛的隊伍,還是“血狼幫”的狼牙小隊,都為這場虛假寶藏引發(fā)的內(nèi)耗,付出了慘烈到悔青腸子的代價。
山谷中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刺鼻血腥,能量baozha的焦臭,金屬灼燒的鐵銹氣味混雜一處,形成末日戰(zhàn)場獨有的、濃郁到化不開的惡心氣息。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掠奪者與囂張跋扈的打手,如今都像破敗玩偶,橫七豎八倒在混雜著黑土與暗紅血液的冰冷地上。他們身上布滿猙獰致命的傷口——利刃撕開的豁口,鈍器砸塌的胸膛,能量灼焦的肢體。渾濁的眼珠依舊不甘地大睜著,空洞倒映著黎明前那片灰暗冰冷的天空。
僥幸存活者,也已油盡燈枯。能量早已榨干,體力消耗殆盡,意志之弦在高強度血戰(zhàn)中瀕臨斷裂。
篡位者“鐵拳”巴洛狼狽地半跪在地,那柄沉重的雙手戰(zhàn)斧無力地拄著,支撐著他小山般搖搖欲墜的身軀。他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牽動全身傷口,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胸膛如破舊風箱般發(fā)出沉重痛苦的“呼哧”聲。
他引以為傲的“b級-硬化皮膚”早已不復堅固,古銅色巖石般的表面布滿蛛網(wǎng)狀深可見骨的猙獰裂紋,仿佛下一秒就會像劣質(zhì)陶器般碎裂。左肩上,還深深插著一柄淬毒的變異蛇骨匕首,腥臭的黑色毒血正不斷滲出,侵蝕著他殘存的生機。
不遠處,兇名赫赫的狼牙小隊領(lǐng)隊“大狗”,狀況并未好到哪去。他一條左臂齊肩而斷,被一名狂化的力量型能力者硬生生撕下,傷口只用破布草草包扎,暗紅血液早已浸透布條,滴答落在地上。他引以為傲的鬼魅速度,也因右腿膝蓋骨被“急凍冰錐”擊中,導致整條小腿凍傷壞死而變得遲緩不堪,每一步都像在刀山火海行走。
他帶來的所謂“精英”,更是死傷殆盡。原本十一名殺氣騰騰的精銳,只剩下兩三個渾身浴血的殘兵敗將,如受驚野狗般緊護在“大狗”身邊,用充滿恐懼、絕望和疲憊的眼神,死盯著對面同樣搖搖欲墜卻兇性不減的巴洛等人。
雙方都殺紅了眼,也都被對方不要命的打法徹底打怕了。
他們都未曾想到,對方竟會如此瘋狂,如此悍不畏死!本以為是一場占據(jù)優(yōu)勢的伏擊,最后竟演變成最慘烈的、不死不休的血腥絞肉戰(zhàn)。
一股名為“悔意”與“恐懼”的冰冷情緒,如遲來潮水,開始在這些亡命之徒心中悄然蔓延。
寶藏?軍火?a級核心?當死亡陰影真切籠罩頭頂,那些東西似乎……不再那么重要了。
……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這念頭,同時在跪地的巴洛和獨臂的“大狗”心中涌起,充滿了荒謬與不解。
“……撤……撤退……”
巴洛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干裂沾血的嘴唇里,艱難擠出這兩個充滿不甘與屈辱的字眼。
對面的“大狗”,也幾乎同時用沙啞到聽不清的聲音,向僅剩的手下發(fā)出同樣的信號。他們都清楚,再打下去,只會是同歸于盡。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寶藏全軍覆沒,實在愚蠢至極。
然而,就在這兩支兩敗俱傷的殘兵準備暫時放下仇恨,各自懷揣刻骨怨毒逃離這片修羅場時,一個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的真正“漁翁”,在欣賞完這場血腥戲劇后,終于露出了冰冷而致命的獠牙。
“——就是現(xiàn)在!動手!”
陸一鳴冷靜到近乎冷酷的聲音,通過微型骨傳導通訊器,清晰傳達到早已埋伏在戰(zhàn)場四周隱蔽掩體中、以逸待勞的十幾名磐石營地反抗者耳中。
同時,他磐石般穩(wěn)定的大拇指,-->>輕輕按下了那個紅色的引爆按鈕。
——嗡!嗡!嗡!
數(shù)枚由他親手埋設(shè)、最新改良的“電容脈沖炸彈”,在同一時間被引爆!
那不是火焰的baozha,而是能量的狂潮!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藍白色高壓電弧,如地獄掙脫的無數(shù)雷電鎖鏈,瞬間從地底竄出,在空中瘋狂交織成一張無處可逃的死亡電網(wǎng),剎那間籠罩了整個戰(zhàn)場核心!
“呃啊——!”
巴洛和血狼幫的殘部本就搖搖欲墜,在這突如其來、大范圍的強電磁脈沖沖擊下,身體猛然僵直!一股被數(shù)萬伏高壓電擊中的麻痹感,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侵入每個神經(jīng)元。
眼前的世界變得扭曲遲滯,身體徹底失去控制。所有幸存者,無一例外陷入了長達數(shù)秒的、足以決定生死的全身僵直!
就在這個由陸一鳴精心創(chuàng)造出的、絕對致命的“群體控制時間”內(nèi)!
“——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