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冰瑤看著陸離始終半側著身子護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下山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不是因為累，而是被他掌心的溫度和關于胡辣湯的承諾，熨帖得發(fā)軟。

兩人踩著晨光走到山下景點門口時，身上的亮橙色羽絨服早已褪下，只穿著吸汗的抓絨衣。

陸離抬手抹了把額角的薄汗，背包帶子在肩頭勒出的紅痕還沒消，卻依舊接過葉冰瑤的登山杖挎在臂彎。

“仙女姐姐，我們先去把背包和衣服放進車里再去吃早飯吧?！?

葉冰瑤晃了晃發(fā)酸的腳踝，櫻粉色杖頭的紅繩在晨風中輕輕晃悠。

“聽你的?！?

陽光透過景區(qū)門口的古槐灑下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發(fā)梢還沾著昨晚的夜露，此刻被曬得暖洋洋的。

停車場就在百米外，陸離特意讓她走在樹蔭下，自己則背著雙份背包踩在陽光里。

“累壞了吧？”

他回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自己背包上晃悠的兔子掛件發(fā)呆。

“再忍忍，吃完胡辣湯我們就回去睡覺?！?

打開后備箱時，葉冰瑤忽然指著他背包側袋露出的一角錫紙

“那是什么？”

陸離愣了一下，摸出來是顆沒拆封的巧克力，包裝上還印著凌晨三點她咬過的草莓圖案。

“忘了拿出來，”

他笑著塞進她手里。

“獎勵仙女姐姐成功登頂?！?

“走吧，再不去買油條，老板該收攤了?！?

景區(qū)門口的叫賣聲漸漸清晰，有小販推著車賣嵩山燒餅，芝麻香混著晨光飄過來。

葉冰瑤看著陸離鎖車時手腕的熒光腕帶，那圈毛邊在陽光下格外明顯。

忽然想起途中他無數(shù)次的攙扶，鼻尖有點發(fā)酸。

“在想什么？”

陸離替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指腹擦過她發(fā)燙的耳尖。

她搖搖頭，把巧克力塞進他口袋。

“在想胡辣湯里要多加醋?！?

陸離挑眉笑了，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里。

“知道了，還要雙蛋水煎包，油條泡得軟軟的?！?

兩人并肩走向早餐鋪時，葉冰瑤的登山杖不經(jīng)意間蹭到他的，櫻粉色和雅黑的杖身碰撞出細碎的響。

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青石板路上，像極了山頂日出時那幅溫柔的剪影。

“陸弟弟，”

她忽然停下腳步，指著景區(qū)門口的指示牌。

“下次我們來爬泰山吧？”

陸離順著她的手指望去，卻在她轉(zhuǎn)頭時，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好，”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笑意。

“不過下次要提前說好——你的背包，還是我來當魔法口袋?！?

早餐鋪的熱氣騰騰的胡辣湯正在翻滾，油條在油鍋里發(fā)出滋滋的響。

葉冰瑤看著陸離替她占座時忙碌的背影。

忽然覺得，從山頂?shù)暮L到山腳的煙火，這場夜爬的所有疲憊，都在他那句“聽你的”里，化作了比胡辣湯更暖的、實實在在的溫柔。

原來最好的下山路，從來不是石階鋪就的坦途，而是身邊這個人，把每一步跋涉都變成了通往早餐桌的、帶著煙火氣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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