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桂香落座:“經(jīng)過大堂聽到了一個八卦,州府林首富家的千金被休棄歸家了?!?
“我一時好奇,站那兒多聽了一耳朵,耽擱了一小會。”
“此事兒媳也曾聽來書齋買話本的蘇小姐提過。”
來天香樓吃飯,竟去大堂聽八卦了?
他娘就是這般性子,哪兒有熱鬧往哪兒湊。
州府不比鄉(xiāng)下。
若他娘一直留在州府,遲早要替家里惹出麻煩。
見沈青鸞不以為意,裴書珩看她娘子一眼,意思是她們背后議論首富千金被休之事不可取。
女子被休,有諸多原因,如何就能將所有過錯歸咎于被休棄的女子身上?
便是討論人家被休棄一事,無異于在人痛點上踩一腳,非君子所為。
對于裴書珩的示意,沈青鸞現(xiàn)在壓根沒心思搭理。
她想的全是,若婆母得知夫君要她送回鄉(xiāng)下,不知該如何傷心?
也不知剛才夫君說婆母那些話,是不是被聽了去?
心里忐忑不安,沈青鸞偏穩(wěn)住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往秦桂香碗里夾了幾筷子紅燒肉。
婆媳倆個朝夕相處,按說沈青鸞摸準了婆母秦桂香的口味,然而卻見她食不下咽的樣子,碗里的紅燒肉也沒怎么動過。
這下沈青鸞更以為定是婆母將夫君剛才說的話聽了去。
從天香樓回到家,趁著秦桂香上茅房的功夫,沈青鸞沖著裴書珩沉下臉。
“自天香樓回來,夫君可曾發(fā)現(xiàn)婆母不對勁?”
裴書珩不解:“如何不對勁了?”
“婆母話變少了,也不曾喊我鸞鸞。”
“定是夫君在天香樓雅間說的話,被婆母聽了去?!?
他說什么了?
他娘本就大字不識。
裴書珩分辯:“鸞娘,我不曾說過娘什么。”
“夫君簡直不可理喻,鸞娘看錯夫君了?!?
一向?qū)ε釙癜僖腊夙槨?
因為裴書珩說了秦桂香的不是,這次沈青鸞真生氣了。
“我與婆母還要討論話本子,今晚鸞娘還是陪婆母安歇?!?
“夫君自便!”
自成婚以來,沈青鸞頭一次給裴書珩甩冷臉子。
她甩完冷臉扭身離去,一直到入夜鉆進隔壁秦桂香屋里,壓根沒再搭理他。
裴書珩覺得真是見鬼了!
他好好的一個娘子,怎么同他娘相處一段時日,變成了這副模樣?
話本子,話本子!
身為沈青鸞的夫君,難道他竟比不過一個無聊的話本子?
舍他這個夫君,鸞娘成日里與他娘秉燭夜談。
他一個書院甲等生,學(xué)富五車柳院長最器重的弟子,在他娘子心里,竟不及他娘一個鄉(xiāng)下婦人重要?
裴書珩傷心了!
他覺得,他有必要重振夫綱
裴書珩在天香樓包間說的話猶為刺耳,讓沈青鸞心里生出一個念頭。
那就是,她要教婆母秦桂香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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