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之北,北安鎮(zhèn)。
北安鎮(zhèn)是一個散修云集的大型城鎮(zhèn)。
這里幾百年前還是一個小鎮(zhèn),日益繁茂的散修交易將這座城鎮(zhèn)越變越大。逐漸地,就有許多散修定居在這城鎮(zhèn)中,并繁衍出一個個修煉世家,掌控著北安鎮(zhèn)的大部分貿(mào)易。
三百年前,北安鎮(zhèn)最大的修煉世家是白家。
白家先祖是一位筑基后期的修士,游歷此地后便在北安鎮(zhèn)安家立業(yè),利用自己的實(shí)力和煉器煉丹技巧,寫出《白氏煉寶錄》,迅速發(fā)家致富,一舉成為北安鎮(zhèn)最大的修煉世家。
不過白家先祖逝世后,白家后繼無人,一代不如一代。導(dǎo)致家業(yè)不斷被其他家族蠶食,逐漸落魄起來。
在一百年前,白家被如日中天的江家盯上,江家覬覦白家傳世的《白氏煉寶錄》,發(fā)動突襲,幾乎將白家滅族,只有少數(shù)在外歷練的白家子弟僥幸逃過一劫。
然而就在三年前,白家后人白興突然帶著妻子返回北安鎮(zhèn)。
北安鎮(zhèn)當(dāng)年不少人還記得這個白興,被譽(yù)為一代不如一代的代表人物。
可是不到十年,白興歸來時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踏入筑基中期,成為北安鎮(zhèn)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并且白興一歸來,二話不說,與妻子攜手,一起殺入江家。
江家老祖筑基中期巔峰,并且有數(shù)名筑基族人,實(shí)力非同凡響!北安鎮(zhèn)的人都以為白興昏了頭,才敢冒犯江家。
可是就在當(dāng)日,只見江家府邸冒出層層星光,響起陣陣琴音,僅僅半日功夫,江家所有筑基修士都被鏟除干凈,盛名一時的江家就此土崩瓦解。
白興一戰(zhàn)成名,成為北安鎮(zhèn)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就此失散的白家人也逐漸歸來。白家再次在北安鎮(zhèn)壯大。
而今日,一道恐怖的金丹氣息駕臨白家府邸。
白興和妻子狄谷雪感受到這股氣息駕臨,趕忙從府邸走了出來。狄谷雪牽著剛滿三歲的小娃娃抬頭看向高空,頓時露出了小女孩般的喜悅,她向空中拼命招手,喊道:“師傅!師傅!”
魏皓龍沒好氣降落下來,陰陽怪氣道:“還知道叫師傅,這么多年……”
還沒說完,狄谷雪就提著裙子跑過來,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給了魏皓龍一個擁抱。
魏皓龍忍不住笑了起來,拍著她說:“好啦好啦,師傅怎么告訴你的,女孩子家的,要矜持莊重,還是改不過來?。 ?
白興牽著娃娃走了過來,恭敬道:“弟子見過魏師伯!”
看到白興,魏皓龍又沒好氣了。
他哼聲道:“你這個該死的家伙,哎,老余不在這里,我不能背著他欺負(fù)你。要是老余在這里就好了,我非好好教訓(xùn)你一頓不可!老余不見了,我也只能替他看著點(diǎn)你,真是鬧心!”
白興一驚:“師伯!師傅他老人家怎么了?”
“怎么了?”
魏皓龍說道:“放心,沒死,就是下落不明。這該死的家伙,也不知道回來。別垮著臉了,你師傅能耐大著呢,能殺他的人,估計(jì)還沒生出來!”
接著,魏皓龍目光看向那個有些膽怯的男娃娃,那個男娃娃看到魏皓龍看著自己,忍不住縮到了白興腿后。
白興將他抱起來,說道:“二蛋,別怕,這是師公啊!”
魏皓龍看著二蛋的小臉,不禁問道:“誰給起得名字??!二蛋?”
白興不好意思說道:“這是師傅給起得小名叫二蛋,大名叫白思成?!?
魏皓龍臉一黑:“二蛋?天殺的老余,盡不干人事,給孩子起個這名!”
“來,二蛋,讓師公抱抱!”
小小的二蛋抓著父親的衣服,奶聲奶氣說:“不是……師公……師公不是這個樣……子!”
魏皓龍摸著他的頭說:“小二蛋啊,你說得是那個丑師公,而我是你帥師公啊。趕緊忘了那個給你瞎取名的混蛋丑師公,以后跟著我這個帥師公混,保證有前途!”
二蛋哇的一嗓子哭出來。
“不要!我要師公!我要師公!”
魏皓龍臉又黑了,扭頭對掩嘴輕笑的狄谷雪說:“這娃被老余下迷藥了吧,怎么還惦記著那個家伙!”
狄谷雪解釋道:“孩子一出生,我和興就閉關(guān)修煉了,是師叔一手帶大的。而且確實(shí)下藥了,師叔為了二蛋,動用《七星元胎訣》諸多天價靈藥,孩子自然跟師叔親?!?
“嘶!”
魏皓龍倒吸一口涼氣:“《七星元胎訣》?老余果然是土財(cái)主!”緊接著他長嘆一口氣:“哎,不知道這個土財(cái)主什么時候才能回來啊,沒有那個土財(cái)主在,我都喝不上他的美酒了……”
…………
火云剎那一直向西,靈氣越來越匱乏。
以宋長衣的遁速,行進(jìn)了半個月,來到了一片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荒原,這就是著名的萬里荒原。接著他在荒原中走走停停一個月,終于脫離了這片萬里荒原,來到一片流沙如銀的沙漠。
沙漠閃著刺眼的銀光,這就是大云之北出名的流銀沙漠。
宋長衣繼續(xù)向西橫穿流銀沙漠,此時靈氣越來越匱乏。又行進(jìn)半個月后,他終于穿過了晃眼的流銀沙漠,來到了沙漠邊緣的綿長山脈。
這時,宋長衣突然在這片光禿禿的山脈中發(fā)現(xiàn)一個撞擊的坑洞。這個坑洞就好像隕星撞擊形成一樣,不過等他仔細(xì)觀察撞擊坑,發(fā)現(xiàn)這里面的漆黑巖石,竟然是火云峰的巖漿凝固而成的巖漿巖。
火云峰的巖漿怎么會飛到這里?
這里可是離火云峰近十幾萬里??!
心中帶著疑問,宋長衣翻過流銀沙漠邊緣的山脈。翻過山脈的一瞬間,他就看到了世間奇美的景象。
無窮無盡,五顏六色的花海,從天邊的盡頭延伸到山脈腳下。頭頂?shù)奶炜找惨驗(yàn)闊o邊無際的花海,渲染成一片彩云天
如此絢麗,如此繽紛,如此攝人心魄,瞬間就讓宋長衣忘記來這里的目的。
沉浸了好一會,宋長衣這才回過神來。
他極目審視這片花海,突然看到花海中有一座小巧玲瓏的閣樓。
這時,一個穿著粗衣的女子從閣樓中走了出來。她赤著腳踩在土地上,手臂掛著竹籃,竹籃中裝著瓶子,一襲長發(fā)隨意搭在肩頭,雪白的肌膚上暈染著花海的色彩,就算是一襲粗衣也難掩蓋此女子的清新脫俗。
她樂哼哼走在花田中,臉上沒有世俗的一切困擾,時不時照料伏倒的花束,更多的時間是彎著腰,用小巧的工具,小心翼翼采著花蜜。
宋長衣看著這一幕,眼神不禁癡了,他終于知道宋經(jīng)綸臨終囑咐他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他不禁向那個女子飛去,而女子專心采摘花蜜,沒有注意到宋長衣。
而此時,閣樓中又走出三個女子,她們看到宋長衣飛來,忍不住發(fā)出驚呼。
“姐姐!你看!”
那個采摘花蜜的姑娘愕然回首,此時宋長衣已經(jīng)接近。
她看到宋長衣的瞬間,花籃掉落在地,晶瑩的淚花不禁從眼眶中涌出。
“你來了……”
宋長衣顫聲道:“春兒……我不是他的親生兒子,我們……”
顧盼春淚中含笑,目光舍不得從宋長衣身上離開,捂著嘴呢喃道:“爹爹說過你會來……?!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