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滿一籃臘梅時,太陽已經(jīng)快到頭頂。兩人提著籃子往回走,江徹忽然從書包里掏出個小玻璃瓶,里面裝著些透明的液體:“這是我媽給的甘油,說把臘梅泡在里面,能保存很久?!彼褞锥溟_得最艷的臘梅放進(jìn)瓶里,再把瓶蓋蓋好,貼上年月日的便簽,“這個和鐵盒里的雪花瓶放在一起,冬天的花和冬天的雪,剛好湊一對?!?
回到巷口時,老槐樹上還掛著過年的紅燈籠,風(fēng)吹過,燈籠輕輕晃著,像在歡迎他們回來。江徹幫林小滿把臘梅倒進(jìn)竹籃里,又拿出繩子,把竹編籠子系在鐵盒的鑰匙扣上:“這樣以后提著鐵盒,就能聞到梅香和糖香了?!?
林小滿打開鐵盒,把泡著臘梅的小玻璃瓶放在雪花瓶旁邊,再把包著花瓣的樹葉小心放進(jìn)夾層里。鐵盒里的東西越來越多,糖紙、玻璃瓶、樹葉、戒指,還有掛在外面的竹編籠子,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像裝了一整個冬天的溫柔。
“晚上我們把臘梅曬干,明天就能放進(jìn)鐵盒里了?!苯瓘貛土中M把鐵盒抱在懷里,又把保溫壺里剩下的橘子茶倒進(jìn)她的杯子里,“我媽還說,等過幾天元宵節(jié),我們可以去老街看花燈,還能買元宵味的糖。”
林小滿點頭,喝著溫?zé)岬拈僮硬?,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熱。她看著江徹認(rèn)真整理臘梅的側(cè)臉,陽光落在他的發(fā)頂,像給她的少年鍍了層金邊。原來那些平凡的日子,因為有了這個橘色鐵盒,因為有了身邊的少年,都變成了甜甜的回憶,像橘子糖一樣,慢慢在心里化開。
晚上,林小滿把臘梅攤在窗臺上,看著花瓣在月光下慢慢失去水分。她把鐵盒放在書桌最顯眼的地方,打開本子,在下午寫的內(nèi)容后面又補(bǔ)充了一句:“今天看到了小鳥的蛋,江徹編了竹籠掛在鐵盒上,還泡了臘梅瓶?!睂懲?,她把本子放進(jìn)鐵盒里,又把四葉草戒指戴在無名指上,輕輕
著上面的紋路。
窗外的風(fēng)還在吹,帶著臘梅的清香飄進(jìn)來。林小滿趴在桌上,看著鐵盒里的東西,忽然笑了起來——原來這個小小的鐵盒里,已經(jīng)裝下了這么多的甜,而往后的日子,還會有元宵節(jié)的花燈、春天的櫻花、夏天的螢火蟲,等著被他們慢慢放進(jìn)里面,釀成永遠(yuǎn)的回憶。
第二天一早,林小滿剛打開門,就看見江徹站在巷口,手里拿著顆新糖,糖紙上印著小小的元宵圖案:“我今早去小賣部買的,芝麻味的,說和元宵節(jié)的元宵一樣甜?!彼麆冮_糖紙,把糖分成兩半,一半遞到林小滿嘴邊,另一半自己含著。芝麻的甜意漫開時,林小滿忽然覺得,這個冬天,好像因為有了江徹,因為有了這個橘色鐵盒,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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