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把最后一顆黃色彈珠放進木盒時,工位的玻璃窗正被夕陽染成暖紅色。桌角的玻璃瓶里,綠色彈珠折射的光斑落在筆記本上,剛好罩住老家向日葵田的照片——那是昨天特意打印出來的,旁邊還貼著外婆炒的向日葵籽包裝袋一角,她用銀色鋼筆在袋角畫了個小小的笑臉。
“小滿,這是你要的項目報表。”同事把文件夾放在桌上,目光掃過木盒,笑著打趣:“又添新彈珠啦?上次說的‘向日葵成長分享會’,什么時候安排上啊?”林小滿正想回答,手機忽然震了一下,是江徹發(fā)來的消息:“下班直接去停車場,小彩燈和驅蚊水都帶了,今晚給花田‘穿新衣服’?!?
收拾東西時,林小滿特意把熬好的桂花蜜裝進小玻璃罐,放進帆布包——上次江徹說想在花田邊吃面包蘸蜜,說這樣能“沾沾老家的甜”。電梯里,她掏出手機翻照片,剛好看到老家桂樹下落滿花瓣的樣子,指尖輕輕劃過屏幕,忽然想起江徹爬梯子摘桂花時,花瓣落在他肩頭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到停車場時,江徹正靠在車邊擺弄小彩燈,見她過來,趕緊舉起手里的串燈:“你看,暖黃色的,和向日葵芽的顏色很配?!彼蜷_后備箱,里面還放著折疊野餐墊和剛買的草莓蛋糕,“本來想訂向日葵形狀的,可惜蛋糕店說要提前兩天訂,下次一定給你補上?!绷中M接過串燈,指尖碰到他的手,帶著點傍晚的涼意,卻比手里的彩燈還暖。
往花田走的路上,車窗外的晚霞漸漸變深,從橘紅變成粉紫。江徹忽然放慢車速,指著路邊的便利店:“等我兩分鐘?!彼苓M去,很快拎著兩袋橘子硬糖出來,“中學時你愛吃的那種,剛才路過看見,就買了?!绷中M拆開一顆放進嘴里,熟悉的甜意漫開,瞬間想起槐樹下兩人分食一顆糖的日子,那時候糖紙總是被她小心夾在課本里,攢了滿滿一鐵盒。
到花田時,天剛擦黑。江徹從車里拿出手電筒,牽著林小滿往花田深處走:“先看看我們的芽兒?!笔蛛娡驳墓饴湓谕寥览?,兩人都忍不住驚嘆——不過幾天沒見,向日葵芽又長高了不少,新長出的葉片邊緣帶著淺鋸齒,嫩得能掐出水來?!澳憧?,這株的莖稈都變粗了,”江徹蹲下來,輕輕碰了碰葉片,“下次來要帶個小尺子,把它的高度記下來?!?
林小滿趕緊掏出筆記本,借著手機燈光寫道:“五月二日,傍晚,向日葵芽又長高了,新葉片很好看,江徹說下次要帶尺子。”她剛寫完,江徹就從包里掏出小彩燈,“先把燈掛起來,等會兒天黑透了更好看?!眱扇朔止?,江徹把彩燈繞在花田邊的竹竿上,林小滿則在旁邊遞膠帶,偶爾有風吹過,彩燈的線輕輕晃著,像懸在半空的星星。
掛完彩燈,江徹打開開關,暖黃色的光瞬間把花田裹住,連土壤里的小石子都染上了柔光?!澳憧?,像不像把老家的月光搬過來了?”江徹拉著林小滿坐在野餐墊上,從包里掏出面包和桂花蜜,“快嘗嘗,我特意讓你媽多放了點糖,比上次更甜?!绷中M挖了勺桂花蜜涂在面包上,咬下去,蜜的甜混著面包的香,還有花田的青草味,一起漫進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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