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過后，小區(qū)里的玉蘭花一夜之間綻滿枝頭，白的像雪，粉的像霞，風(fēng)里都裹著淡淡的甜香。林小滿把小念葵放進(jìn)嬰兒推車?yán)飼r，特意給她套了件鵝黃色的針織小外套——是江徹去年冬天熬夜織的，袖口繡著小小的向日葵圖案，襯得小念葵的臉蛋像剛剝殼的荔枝，嫩得能掐出水來。

“慢點推，臺階小心?！苯瓘亓嘀安蛪|和保溫壺跟在后面，目光始終黏在小念葵身上。小家伙正攥著掛在推車欄桿上的彈珠搖鈴，那是他前幾天剛做的——把之前收集的“毛線彈珠”穿在紅繩上，一晃就發(fā)出清脆的叮當(dāng)聲，小念葵一聽見就會咧開沒牙的嘴笑，口水順著下巴滴在圍兜上，像顆晶瑩的小珍珠。

到了小區(qū)的小花園，江徹找了片有樹蔭的草地鋪開野餐墊，林小滿抱著小念葵坐在上面，輕輕捏了捏她的小手：“念念，你看那邊的小朋友在放風(fēng)箏呢，等你再大點，爸爸也帶你放向日葵形狀的風(fēng)箏好不好？”小念葵像是聽懂了，蹬著胖乎乎的小腿，伸手去抓飄過來的一片玉蘭花瓣，沒抓住，反而把自己逗得“咯咯”笑，聲音像浸了蜜的鈴鐺，引得旁邊曬太陽的老奶奶都轉(zhuǎn)頭看。

正玩著，江徹忽然從保溫壺里倒出一小碗溫水，又拿出個小小的玻璃罐——里面裝著他特意給小念葵做的水果泥，是用草莓和蘋果熬的，還加了一點點蜂蜜，稠稠的，透著粉嫩嫩的顏色。“該喂輔食啦?！彼诹中M身邊，小心翼翼地用小勺舀了一點，先放在自己嘴邊吹了吹，確認(rèn)不燙了才送到小念葵嘴邊。小家伙先是皺著眉頭抿了抿，大概是嘗到了甜味，立刻張著小嘴湊過來，吃了幾口還不過癮，伸手去抓江徹手里的勺子，結(jié)果把水果泥蹭得滿臉都是，活像個小圣誕老人。

“你看你，吃成小花貓啦?！绷中M笑著拿出濕巾，輕輕擦著小念葵的臉頰，江徹則舉著手機，把這一幕拍了下來——照片里，小念葵皺著鼻子，嘴角還沾著粉色的果泥，背景是飄落的玉蘭花瓣，暖融融的陽光落在她的發(fā)頂，像撒了層金粉。“這張要記進(jìn)成長日記里，”江徹一邊存照片一邊說，“標(biāo)題就叫‘小念葵第一次吃草莓泥，變成小花貓’?！?

下午的時候，林小滿媽媽帶著剛蒸好的南瓜饅頭過來了，還拎著個嶄新的布袋子，里面裝著小念葵的新衣服?！斑@是我找隔壁阿姨要的布料，做了件小裙子，等天再熱點就能穿了?！眿寢屨f著，從袋子里拿出一條淺粉色的小裙子，裙擺上縫著幾朵小小的向日葵，“還有這個，是給念念做的安撫巾，上面繡了她的名字?！?

林小滿把小念葵放在床上，給她換上新裙子，小家伙大概是覺得舒服，躺在那里蹬著腿，手舞足蹈的，還時不時發(fā)出“咿呀”的聲音，像是在表達(dá)開心。媽媽坐在床邊，輕輕摸著小念葵的頭：“時間過得真快啊，剛生下來的時候才那么一點點，現(xiàn)在都能穿小裙子了?！彼f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彈珠，遞給江徹：“這個是我昨天去公園撿的，里面有片小小的玉蘭花瓣，我給它封在里面了，就當(dāng)是念念第一個春天的紀(jì)念?！?

江徹接過彈珠，對著陽光看了看——透明的彈珠里，那片小小的玉蘭花瓣像被施了魔法一樣，靜靜地躺在里面，還帶著淡淡的粉色。他拿出小念葵的專屬彈珠盒，小心翼翼地把新彈珠放進(jìn)去，又在標(biāo)簽上寫了“小念葵第一個春天·玉蘭花瓣彈珠”?！艾F(xiàn)在盒子里的彈珠越來越多了，”林小滿靠在江徹身邊，看著盒子里的彈珠，眼里滿是溫柔，“以后每個季節(jié)，每個重要的日子，我們都給她留一顆，等她長大了，這就是她最珍貴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