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識海里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書中說他是京城第一等的好樣貌,性格又爽朗,難怪公主知道他喜歡攝政王了……
淵闕沒再接話,只是望著遠處朝這邊來的身影,眼底掠過一絲探究,有意思。
“多謝,”淵闕微微頷首,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明知對方是誰,卻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目光在對方身上轉(zhuǎn)了一圈,才慢悠悠問道,“請問你是?”
“我叫硯禮,國公府的,不是說攝政王要教殿下騎射,怎么不見攝政王?”他可是因為景王殿下才來的,結(jié)果……
他微微瞇起眼,目光落在硯禮臉上,像是在打量什么有趣的物件,語氣卻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哦,找皇叔啊?!?
頓了頓,聲音壓得低了些,帶著點刻意的親昵:“什么事啊,跟我說也一樣。難不成還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
硯禮正想反駁,卻見淵闕忽然話鋒一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那笑意卻沒達眼底,反而透著幾分洞悉一切的銳利:“說起來,前幾日剛聽聞父皇為你和皇姐賜了婚。”
他特意加重了“賜婚”二字,目光緊緊鎖著硯禮的臉,像是要看穿他所有的心思:“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怎么也沒見你露半分喜色?倒是該恭喜你才是?!?
這話像一根淬了冰的針,猝不及防就扎進了硯禮最隱秘的痛處。他臉上的血色“唰”地褪了大半,方才還帶著少年意氣的眼神瞬間黯淡下去,握著玉佩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節(jié)都泛了白。
誰不知道他硯禮打小就對那些鶯鶯燕燕毫無興趣?府里的伴讀、騎射場的同窗,但凡生得周正些的少年郎,都能讓他多看兩眼,唯獨對父親安排的那些貴女避之不及。
可“父母之命,媒妁之”這八個字,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死死地捆著他。即便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也只能強撐著,連一句反抗的話都不敢說。
此刻被淵闕一語戳破,他只覺得臉頰發(fā)燙,心口像是堵了團棉花,悶得發(fā)疼,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垂著眼簾避開淵闕探究的目光,聲音里帶著幾分刻意維持的平靜,卻掩不住那股落荒而逃的倉促:“既然……既然攝政王不在,那我也沒什么事了?!?
說罷,他微微躬身行了個禮,動作都比來時快了半分,仿佛多待一刻都是煎熬?!俺幎Y就先告退了?!?
話音落時,他轉(zhuǎn)過身,就見快走過來的攝政王,一身墨色錦袍,袍擺隨著步伐輕輕掃過青石板,腰間玉帶束得筆直,襯得身姿愈發(fā)挺拔。許是走得急了些,鬢角幾縷烏發(fā)微微散亂,卻絲毫不減那份迫人的氣勢。
硯禮心頭猛地一跳,剛邁出去的腳步竟生生頓住,連呼吸都漏了半拍。方才還盼著見人,此刻真遇上了,倒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竟不知該進該退了。
玄熠的視線自始至終沒落在硯禮身上,那雙清冽如寒潭的眸子定定鎖在馬上的淵闕身上,語氣聽不出太多情緒,卻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怎么自己跑這來了?”
硯禮被這聲問話驚得心頭一跳,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慌忙撩起衣擺屈膝行禮,動作里帶著幾分倉促的拘謹:“硯禮見過景王殿下?!?
“嗯?!毙诘幕貞獦O淡,像是隨口應了一聲,目光依舊焦著在淵闕身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虛影,唯有那騎在馬上的身影清晰得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