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想這樣倉促,出發(fā)前還讓助理備好了休閑裝,可方才接到電話,淵闕竟在棲。
他抬眼掃了眼棲霧通透的玻璃門,指尖無意識地攥了攥西裝下擺,腳步不由加快了幾分,眼底還帶著一絲未散的急切。
玄熠剛踏過門檻,目光便精準落在淵闕身上。
只見淵闕指尖松松捏著只白玉酒杯,淡紅色的酒液晃到杯沿,他眼睫半垂,正要將杯子湊到唇邊。
玄熠心頭一緊,腳步都快了幾分,上前一把扣住淵闕的手腕,指腹抵著他微涼的皮膚,輕輕一旋便從他手中抽走了酒杯,低聲道:“膽子大了哈還敢喝酒了,你不知道自己……?!?
話還沒說完,淵闕忽然抬眼看向他,眼尾泛紅,聲音軟得像浸了蜜:“哥哥~”尾音輕輕往上挑,帶著點委屈的鼻音,還微微晃了晃被玄熠扣著的手腕。
玄熠的話瞬間卡在喉嚨里,原本繃著的嘴角不自覺松了些,握著酒杯的手也悄悄收了力道,只低聲嘆了口氣”易希你說怎么回事?”
阮易希縮了縮肩膀,雙手攥著衣角往后退了半步,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玄熠:“熠哥,我、我們就是……”
阮易希的話還沒落地,淵闕忽然往前湊了半步,輕輕扯了扯玄熠的衣袖,打斷他道:“哥哥,就是些汽水呀,沒別的?!?
聲音軟乎乎的,還帶著點剛睡醒似的迷糊勁兒。
他抬眼望著玄熠,見對方眉頭仍沒松開,便又往他身邊靠了靠,小手攥住玄熠的手腕輕輕晃了晃:“我有些困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說著就拉著玄熠往門外走,腳步輕輕的,顯然是想趕緊帶玄熠離開,免得他再追問阮易希。
淵闕悄悄回頭瞥了阮易希一眼,眼尾輕輕一挑,還飛快地朝著阮易希眨了下眼,只一瞬就轉(zhuǎn)了回去,繼續(xù)軟著聲音催玄熠:“哥哥,走啦,我真的困了?!?
“怎么突然去那玩了?”
玄熠靠在豪車后排的真皮座椅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冰涼的車窗邊框。
車廂里靜得能聽見車載香氛緩慢擴散的細微聲響,前方司機專注地把控著方向盤,引擎的轟鳴被隔絕在外,只剩下一片沉悶的安靜。
他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側(cè)頭看向身旁的人,輕聲問了一句。
話音落下,車廂依舊靜得像凝固了一般,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玄熠心頭微頓,再次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淵闕偏著腦袋,臉頰輕輕貼著柔軟的頭枕,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在眼下暈開一小片淺淡的陰影,連呼吸都變得輕淺而均勻,悄無聲息地睡著了。
玄熠的目光落在他安靜的側(cè)臉,原本到了嘴邊的話驀地咽了回去。
他下意識抬了抬手,又輕輕放下,最后只是朝著前排的司機比了個手勢,用口型無聲地說:“開慢些?!?
引擎的低鳴逐漸收歇,那輛線條流暢的黑色豪車如同一位沉默的紳士,穩(wěn)穩(wěn)地停在了靜謐的小區(qū)樓棟前,車身在昏黃路燈下泛著冷冽的光澤。
“少爺,到了?!鼻芭诺乃緳C緩緩轉(zhuǎn)過身,語氣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