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珩垂頭喪氣地去找他哥。
但在進書房前,他還是先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興致高昂地推開門:
“哥哥!”
沈遇青瞥過來一眼。
毫無波瀾。
沈珩吐吐舌頭:“我剛從公司那邊過來,這次的事我都跟爸媽解釋過了,是我非要你幫我的,那么多項目,要是沒有你幫我,我就算累死也干不完啊!”
沈遇青嗓音平靜:“我現在的樣子,已經不適合繼續(xù)當總裁了,你早在我出車禍的時候,就應該做好被爸媽推上去的準備,而不是一直圍著我轉?!?
沈珩眼眶一下蓄滿淚水。
他二十五歲了,還愛偷吃棒棒糖,更愛哭。
但這次他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我哪想得了那么多,我當時就只想我的哥哥能平安無事,繼續(xù)陪我一輩子?!?
沈遇青勾唇笑了下。
看起來疲憊又苦澀。
沈珩望著他哥日漸消瘦的身體,心疼得不行。
越是心疼,就越生徐嘉暢的氣。
“徐嘉暢那個王八蛋,居然向爸媽告咱們倆的狀,還在爸媽和高管們面前說那樣的話,那分明就是他故意刺激你,讓你在所有人面前失態(tài)!”
那些話,沈珩簡直不敢回憶第二遍。
“遇青雙腿殘疾,即使掩飾得再好,外人還是能一眼看出來,對集團形象是很大的影響?!?
“其實殘疾也并不是什么大的問題,只要能力足夠,也還是可以讓人信服的,但遇青現在連生活自理都很難說,大家還是不要勉強他了?!?
“我覺得大家不要把他逼得太緊,遇青的情緒現在很不穩(wěn)定,聽說都換了幾十任保姆了,幸好現在的保姆人很善良,富有同情心,愿意包容遇青?!?
先是否定沈遇青的外在。
再把他的能力貶得一文不值。
最后用換保姆這樣的事證明他極其不穩(wěn)的內核。
這樣一來,無論從哪方面看,沈遇青都不再適合接觸集團事務。
哪怕是幫沈珩的忙,都不可以。
沈珩越想越難受。
那么多人,還有他最愛的爸爸媽媽。
除了他,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在他哥這邊。
難道都忘了幾年前長青集團遭遇破產危機,是他哥臨危受命,力挽狂瀾,還將集團業(yè)務規(guī)模擴大三倍嗎?
他哥的腿是不能走了,可腦子還是好的啊。
開公司又不是跑馬拉松。
他哥憑什么不行?
沈珩哽咽地說:“哥,其實我最難受的還是宋聽歡走了?!?
宋聽歡多好啊,永遠笑呵呵的,兩個酒窩讓人一看心情就好起來。
聽到這句話,沈遇青僵滯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常。
“已經把她辭退了,哪有再讓人回來的道理?”
沈珩眼睛一亮。
對啊,離職了又不是去世了。
還能再請回來啊!
沈珩蹲到他哥身前,祈求地說:“我臉皮厚,我去把她請回來吧?!?
沈遇青薄唇緊抿。
沈珩掰著指頭細數:“宋聽歡按摩手法好,做飯手藝也好吃,還能腳踢徐嘉暢,這么好的保姆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
沈遇青不發(fā)一。
沈珩用臉去蹭沈遇青小臂:“哥哥~你就讓她回來嘛~”
沈遇青向前滑行,抖了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不是我讓她回來的,”沈遇青說,“是你堅持。”
沈珩忙點頭:“對對對,是我非要讓她回來的,是我都是我!”
沈珩多了解他哥啊。
他哥這模樣一看就是后悔了。
后悔氣頭上說重話,把人趕跑了。
但沈遇青就是沈遇青,臉薄如紙。
沒關系,他臉皮厚如城墻。
沈珩當即就讓人事部重新擬了一份轉正通知書,還有正規(guī)的勞動合同。
他要親自去把人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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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喜聾啞按摩店”今天歇業(yè)半天。
宋愷和許文在家里廚房忙得熱火朝天。
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扒著宋聽歡,就她這三天的工作反復盤問了八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