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玄沖進正廳時,眼眶赤紅如血。
他看到沈硯之端坐在太師椅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茶盞,
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像一根針,狠狠扎進他的心里。
“沈硯之!”
他揚手就朝沈硯之揮去一拳,拳風凌厲,帶著滿腔的憤怒與不甘。
然而拳頭在半空中被兩名暗衛(wèi)死死扣住。
暗衛(wèi)的手如鐵鉗,任憑葉清玄如何掙扎都紋絲不動。
“放開我!”
葉清玄嘶吼著,周身的藥香被暴戾的氣息沖散,
“你奪人之妻,枉為丞相!你這種小人行徑,就該被千刀萬剮!”
沈硯之終于放下茶盞,抬眸看向他。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說完了?”
他的平靜徹底激怒了葉清玄。
“我與染染早已情定終身,婚期都已定好,你憑什么橫插一腳?”
“憑什么?”
沈硯之站起身,緩步走到葉清玄面前。
他比葉清玄高出半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
“憑陛下的圣旨,憑我能護她周全,憑你葉清玄護不住?!?
“你胡說!”
“我胡說?”
沈硯之輕笑一聲,
“你可知現(xiàn)在滿京城都在傳,葉神醫(yī)府里藏著位天下第一美人?”
葉清玄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以為那道賜婚圣旨是為了什么?”
沈硯之轉(zhuǎn)過身,眼神銳利如刀,
“若不是我搶先一步求了圣旨,
你以為染染現(xiàn)在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待在葉府?”
他頓了頓,聲音里添了幾分冷冽:
“咱們這位陛下的性子,你我都清楚?!?
葉清玄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當然知道皇帝蕭震的荒淫無度,
只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從未想過這層利害。
“你護不住她?!?
沈硯之的聲音像冰錐,一字一句扎進他的心里,
“你的醫(yī)術能救死扶傷,卻擋不住皇權傾軋,但我能?!?
“我是當朝丞相,手握重權,陛下雖好色,卻也不敢輕易動我的人?!?
葉清玄死死盯著沈硯之,雙手緊握成拳,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染紅了他月白的袖口。
他想反駁,想嘶吼著說自己能護好染染,
可喉嚨卻像被什么堵住,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知道沈硯之說的是事實。
“可她是我的人!”
葉清玄的聲音嘶啞,帶著絕望的悲鳴,
“是我先遇到她的,是我先愛上她的!”
“那又如何?”
沈硯之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這世道,從來不是先到先得?!?
他走到葉清玄面前,目光落在他流血的手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你若真為她好,就該明白,留在我身邊是她最好的選擇?!?
葉清玄踉蹌著后退一步。
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照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半明亮,一半晦暗。
“我不會讓她嫁給你?!?
葉清玄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絲執(zhí)拗的決絕。
說完,他轉(zhuǎn)身踉蹌著離開,背影蕭索得像秋風中的落葉。